说不上是什么心狠,只不过是因为他这个身份,不值得这么做。
如嫔娘娘,是北昀国细作,对临水国国君就是一大威胁。这次自己利用二皇子,查探北昀国细作,不亲自揪出歹人便算了,还要帮忙,更不可能!
七海注视着罗敷,瞧着她肩膀上的伤,若有所思地说,“罗姑娘,如嫔真是你母亲?”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长什么样子!”罗敷咬牙切齿,忽而又哀伤阵阵。
这么久了,父亲罗中死了,未婚夫赵照死了,师父远平死了,吴顾也死了。那些她爱的,她可以依赖的,关心她的人都死了。
如今老天告诉她母亲还活着,她本该高兴,然而母亲的态度,让她彻底心凉了。
也许同父亲一样,北昀国一切都高于她们的那个家。
哪怕那个家,已经四分五裂,都不在意。
……
后来,七海见罗敷心情郁郁,没想同他说话,只是令闻步知帮忙照看,切莫让她做傻事。
二皇子找到证据,逞交给皇帝后。
皇帝下令,着如嫔上殿。太监传唤,却听闻如嫔身穿玄色刺绣长袍,束了北昀国女子发式,站在浅月宫的屋顶上。
她嘴里嘟囔着这样简短的几句儿歌。
飞鸟一只天边过,未见思乡人。
飞鸟回,不见思乡人。
笼中鸟,相思鸟啊。
苟富贵,勿相忘……
——
阙无英和禁军统领围了整个浅月宫。
皇帝心中诧异,不由地退了朝,前往查看。
不过当时人很多,远远地都能看到,如嫔立在屋顶上,如坠云端一般,唱着歌谣。
然后她将匕首举高,朗
声念道。
“兄弟姐妹们,咱们生是北昀国的人,死是北昀国的鬼。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能做北昀国的叛徒!”她呜咽着,握着匕首,声音拔高,坚定勇敢,从容淡定,“今日我如意在此立誓,若我死后,凡苟且偷生,为了一己之私叛国求荣者,我哪怕是到了地下,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皇帝站在院子里,望着屋顶上的如嫔,整张脸都黑了。先前他还在想,如嫔腹中孩子没了,会有多伤心,如今看来,却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倔强地抬起下巴,问了如嫔一句话。
“如嫔,告诉朕,你究竟是不是如皇后的表妹?”
如嫔冷笑,那眼神里的笑意像钉子一般,远看去,淡淡锋芒。
“这还重要么,我的陛下?!”
“告诉朕?!”
“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永远不会!”她将匕首插入胸膛,翻身而下。
砰……重物一般砸在地面,死相惨不忍睹。
那些宫人,那些太监,那些禁卫军,那些大臣,那些皇子,那些公主,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一幕。
记忆犹新的一幕。
二皇子看得触目惊心。
因为北昀国细作主谋被抓到,皇帝欢喜,当场就赏赐了他。
带着赏赐离开的二皇子本来觉得运气不错,谁想意料之中,月贵妃也被皇帝放了。
从冷宫出来后,月贵妃亲自到得陛下跟前赔礼道歉。
如嫔败露,似乎为月贵妃澄清了清白。她又得了陛下的欢心。
太子殿下这边听闻这个消息,感动不已。
急匆匆地回到东宫,太子妃云若却有些难过。月贵妃出来,说不定会
找她麻烦。
她隐隐有些害怕,手指捏着袖子,在走神。
“阿若,阿若……”太子殿下问询了半天,太子妃都没有任何动静。
他又跟着嚷大了一声。
云若抬起头,又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了。
这种感觉又陌生了起来,太子殿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伸手,想握住太子妃的手,缓和下这尴尬的气氛,然而话未说完,太子妃就躲开了。
被太子妃突然的一躲震撼到了的,不只太子殿下,还有屋子里的仆人。
当然,嬷嬷倒是看得喜笑颜开,那些丫鬟却又兀自为两人的冷漠感到难过和好奇。
“……你……”
“臣妾有些嗜睡……”太子妃后怕相对无言,慢腾腾地站了起来。
被人当面催赶,太子殿下尴尬又苦恼,就算他留下,太子妃也不会同自己说什么。就像她有了身孕以后,常常靠在美人榻上发呆。
“……那太子妃好生养着,本宫……”太子殿下在固执的太子妃面前,又变怂了。虽然很想大声问问,他们之间的问题,让太子妃解释一下。可他又担心,身怀六甲的太子妃因为受不住自己的刺激,再次……没了孩子。
那是他们的孩子。
太子妃见太子殿下离开殿中,呼了一口气,随后面无表情地返回了内室。
她肚子大,刚坐下,丫鬟银杏就行上来,看了那嬷嬷一眼,噘嘴吐槽,“娘娘,难不成您要一直同太子殿下如此么?他真地很在意娘娘。那天晚上,她见你一整晚身子不适,便坐在外面守了你一晚。”
太子妃当时没有休息,她很清楚,“银杏,你
说的,本宫如何不懂?可是你也看见了,且不说陛下碍于我们云家,三番四次冷落殿下,就是……就是那月贵妃,也要派了嬷嬷到我们身边监视我们。若是……像往日一般夫妻恩爱,那本宫如何保住腹中的孩子,又如何让外人相信,殿下爱而不得,我们夫妻关系……不和呢?”
太子殿下心软,永远不会因为自己对付云家。可是……月贵妃不会,陛下更不会。
她永远无法想到,自己流产的证据来自月贵妃,永远无法想到,自己哭诉到陛下面前时,对方那哑然的反问。
“太子妃,你不能看好腹中骨肉,是自己的无能!在这深宫里,你应该明白,什么是人心难测!”
当时她也许还年轻,竟然当众诘问。
“父皇,您明白失去孩子的痛苦么……您了解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却不能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