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可在七海拿出那幅画以后,情绪突然就特别激动。
甚至还向七海动手。
七海站在屋顶,手持画卷,朗声问她,“安阳王,你对这画中女人,的确有情,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说完,他将风清扬叫了出来,笑嘻嘻地说,“公子,你父亲深爱的人,从来就不是陶老的女儿,而是北昀国细作?”
安阳王看着自己的儿子从长廊里现身,突然咳出一口鲜血。
“清扬,你和他……”
风清扬泪含在眼眶,他叹了口气,手指着那幅画,“父亲,抱歉,清扬也是无能为力!”他慢抬视线,看着七海,轻声出口,“所以……杀死寒沉的人,就是父亲对不对?”
安阳王既知事情败露,也没遮掩,“没错,寒沉知晓郁长亭教习清扬后,私下查探。父亲后怕他传出祸患,便想将他除掉。谁知……那日安排了人,于菩提庙外准备除掉他时,却不想有人比本王快了一步!”
七海听得心惊,快步自屋顶落下,院子里时,他仓促开口,“不是你所杀?”
“不是!”
“可那菩提庙路林子里的毒,正是飞鹰的蛊毒?”七海反问,眼里徒留一丝倔强,“难道
王爷还要否认么?”
“没错,菩提庙里的事儿,的确为本王安排。但本王确实没有向你大师兄出手。”
风清扬喉咙滚了滚,他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迷糊不清地想了很久,终于出声,“没错……不是父亲。王府其他护卫虽不如寒沉高,但武功也是不弱。那人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他们全部杀害,我竟没有听到丝毫的声音!”
安阳王袖管的手指握地发紧,他很清楚,凶手是谁。
但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身为臣子,不可能出卖他效忠的君。
而诱使陛下动手的人,是他……自己。
他深爱的女人名叫兰姑,她只一笑,就令很多男人为之倾倒。
当时,她来到临水国,同他和陛下走得最近。
为了留她在身边,皇兄更是为了她,造了御前宫女顾芙的假身份。
谁想这日渐相处下,皇兄不顾她的意愿。强行要纳兰姑为妃。
兰姑不得不顺从,后来一来二去,就怀了身孕。
谁想兰姑偶然身体不适,晕倒在皇兄跟前,由此,兰姑服用堕胎药,企图打胎的举止,就被皇兄发现了。
那个时候,兰姑和皇宫闹了矛盾。而陛下也查到了兰姑的真正身份。
她是潜伏在临水国行刺
皇兄的细作,更是所有细作的头儿!
兰姑逃离皇宫,最终被带回。但皇兄对兰姑,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特别是临水国忠臣接二连三地在家中被人杀害。
杀害的凶手,直指北昀国细作。
皇兄恼羞成怒,将她囚禁,并以她和侍卫有染为由,将宫女顾芙从自己的身边除去。
可深爱兰姑的人,不只皇兄,现如今的九五之尊。还有安阳王他自己。
兰姑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特地恳求于他。
为此,他令张太医,在兰姑生产之时,救下孩子。
可惜,出现了难产,兰姑最后抓着他的手,只说了一句话。
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永远不要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夺储位之争。
还给了代表她身份的玉佩,算是把北昀国所有的细作,透露给了安阳王风于则。
当时,兰姑告诉他,郁长亭此人对自己忠心耿耿,可以重用。
有了兰姑的信物,安阳王风于则很快就让潜伏在北昀国的细作归降了临水国。
后来寒沉发现郁长亭是北昀国细作,并教习公子心法。加之又从观尘大师那里了解到,自己并非是公子的师父。
由此,寒沉产生了怀疑。
他后怕皇
兄发现清扬的身份,就将兰姑信物交给了寒沉。
陛下得知兰姑信物的去向,怒火中来,派了死士,将其诛杀在菩提庙路上。
然而,寒沉武功高强,那些死士并不能将其诛杀。
为了陛下,他拿管家关伯以及七海山庄性命威胁,令寒沉束手就擒。
寒沉不得不顺从,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人打落山崖。
当时,安阳王记得皇兄说过一句话。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明日就找人搜山!”
也因为这个命令,安阳王派人在山崖寻找,后来发现其受伤严重,失血过多,坠崖而亡!
寒沉毕竟是七海山庄的大徒弟,本领过高,在江湖也颇有名声。
如果随随便便就死,势必引起注意,不若就隐瞒实情,将其他的王府护卫全部杀害,来掩盖这其中的真相!
……
当然风清扬武功不弱,他之所以全无察觉,只是因为安阳王命人给风清扬下了药,致使他在有限的时间内昏迷不醒。
七海见安阳王沉默不语,拔高声问,“我师兄不是王爷所杀?”
安阳王坚持,“不是!”
“……那好!”七海握剑,走向风清扬,但面对着安阳王时的态度,依然十分坚定,“此事儿是真是假,我
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说完便走,脸上没有任何笑容。风清扬尾随他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态度决绝。
风清扬问,“你会相信我父亲的话么?”
七海点头,“我相信师兄不是你父亲亲手所杀,但我不相信他跟这件事儿无关!”
不只七海,风清扬本人都不相信。自从寒沉护卫消失,风清扬已经暗自怀疑了很多年。
这些年里,他不下三次调查。
可前去调查的人,都死在了菩提庙路上。
眼下,他还有其他的想法,他觉得能够和父亲产生关联的人,除了皇宫里那位,再无旁人了。
他是不是……皇宫那位的儿子,这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