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天牢里,父皇所说皆是假的,只因为误会她是北昀国细作。
可在医馆里,询问闻步知才知道,自己的孩子真地有问题。
肚子很大,却一点儿生产的意思也没有。
而且她时常感到头疼,严重的情况下,还会便血。
这些她找太医看过,太医那时告诉她的话,都是孩子没有问题,只是太过忧心,累的。
现如今这孩子是生不下来了,即便生下来,也是死胎。
她从医馆出去,看了剑升一眼,“回宫吧!”
“是,娘娘。”剑升驾着马车离开了医馆,她很想回娘家送爷爷最后一程,却又觉得没有意思。
——
云府,太子殿下亲自吊唁。
也许是因为感激云老一命换一命,救了太子妃。所以这会儿才不会顾及父皇的颜面,亲自前来上香。
他跪在云老的棺材前,磕头,算是替太子妃敬了孝道。
七海听说此事儿,有些诧异。犹豫了会儿,才跟着云步非回了云府送云老一程。
去时,太子殿下已经走了。
众人看着七海,方寸大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云洲看着七海,不自觉地唤他,“叔父,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做?”
七海跪在地上,回头问,“上面那位怎么说?”
“上面那位?”云洲难耐地哭诉,“陛下言,父亲是郁结于心,病死在殿中的。”
明氏为人爽快,哪里肯相信这些,“什么病死,分明是血洒大殿,恳求那狗皇帝救下若儿。”她说着,又哀凄地哭出来。
七海抬手,拿了香,朝着云老
的牌位磕了三个头,随后恍惚明白了那天云老吵嚷着要和自己结拜的理由。
他将镇国公当年的东西交给自己,是希望自己能够保住最后一丝证据,或者某一天,替镇国公申冤。
这次无奈一死,甚至皇帝都要封锁事发真相。可能是害怕走漏风声。
“那……被囚禁的太子妃怎么样了!”
云纷纷哽咽着回,“阿姐已经被放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安葬大哥!”七海站起来,随后又叮嘱,“这件事儿先隐瞒云霁将军。”
“我知道。”云纷纷呜咽着,他挺难过。那天晚上还和爷爷聊天,转眼就是阴阳两隔。当时她心里很不高兴,也一直不懂,为何爷爷要和七海结拜成兄弟。
这种将她的意中人拉下水的行为,她并不赞同。
现在她恍惚明白了,因为已经想过,要用命去救身怀六甲的阿姐,所以他想赌一回。更为了他心目中,迟迟不肯服软的意志。
为了当年镇国公,他兄弟的冤情。
“好了,别哭了。现在尘埃落定,咱们必须打起精神来,至少对于大哥的事儿,得装聋作哑!”七海让他们起身,在云老跟前发誓,不再提起此事儿,不再说起镇国公的事儿。装聋作哑,永远不被别人拿捏住把柄。
云洲和明氏看着七海,点了点头,随后却又摇了摇头,悲伤落寞得很。云纷纷同云老关系很好,眼下他突然过世了,自然想要多陪陪自己的爷爷。
七海表示理解,只拉了云步非,到一旁商量。
“云老上朝,你可
跟去了?”
云步非点头,握着袖管,难耐地回了一句,“我没资格进宫,爷爷让我在宫外等。”
“那就好!”七海打听清楚,又有些紧张,“快把陛下的圣旨拿过来我看看?”
云步非火急火燎地将父亲手里的圣旨拿到了跟前,递给了七海。
圣旨打开,七海才明白,这九五之尊事情做得有多绝。
看着圣旨上皇帝所谓的借口,他就火冒三丈。明明是为了太子妃,大殿自尽,却说成突然发病,真不愧是皇帝才能够做出来的。
他下令禁止任何人将此事儿说出去。底下的大臣为了活命,自然得好好遵从。
活命的事儿,谁敢大意。
“步非啊,你爷爷不仅仅是想救太子妃。更多地想用死来保留他对当年镇国公一案真相的执着。也许……这样,是他最好的结果!”七海握着剑,忽然想到了什么,“太子妃被放,说得什么理由?”
“姐夫吊唁时说过,陛下说,阿姐是被北昀国细作诬陷,所以已经将人放了?”云步非手指捏着下巴,有些犹豫,“七海,我总觉得这事儿,不会这么简单。听姐夫说,爷爷在殿上,已经惹恼了陛下。若是陛下将这火发泄给阿姐,那……那可如何是好?”
七海徘徊不定,手叉着腰,“我担心倒不是这个。”
“不是担心这个,那是担心什么……”
“算了,我先去了解了解情况,家里交给你了。”七海犹豫再三,从云府离开了。
从云府出门,刚刚拐过一个走廊,忽然一只金色的蝴蝶缠
绕在四周。
看着那蝴蝶,七海回头。一旁阁楼上,方舟前辈提着那支羊毛笔,正同七海招手。
踮脚一转,旋转落定,七海问了,“方舟前辈怎么在这儿了?”
“那幅画可是你透露出去的?”方舟前辈隐忍不安地问了。
七海这话听得怪,又瞧着方舟前辈面有愠怒,突然动唇问他,“这话什么意思?”
“太子妃手中那幅画……”
“我还能调换那幅画,去对付太子妃。”七海晃着脑袋,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就算武功再厉害,也没有那个兴致啊。再说了,太子妃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要害她。”
“不是你?”方舟前辈绷着眉头,有些失落,那双明亮的眼珠眨动了一下,“这么看来,只怕真是北昀国细作挑事儿?”
“方舟前辈……也对细作一事儿感兴趣?”七海听着,额头绷着,满眼都是冷光,他实在想不明白,方舟前辈何以这个表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有关那幅画像中女子的身份?”
七海就等着他突然问了,才好大展才好,“嗯,你问得真是时候,傻子才不会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