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推开那扇窗,看着被雨打得左摇右晃的芭蕉,内心失落到了极致。
他派了人!
他下了令!
他派了北昀国那些细作去打残自己的兄弟!
理由很简单,为了他唯一的父亲。
安阳王风于则。
这件事儿他想了很久,他甚至觉得,自己唯一一次如此忍心,竟然想要自己的兄弟残废。
只要七海走不了道,就不会回到帝都,只要七海残废了,他师父就不会再让人返回帝都,查探寒沉护卫的下落。
只要……只要七海不回来,什么都能守住。
腿残废了,他以后会找人给七海治疗。
但绝对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回到帝都,继续查探下去。
寒沉的死,他很纠结。
这件事儿,他只有烂在肚子里,但今天晚
上,看着那疾风骤雨。
他竟然跑到了院子里。
管家关伯疯了,没有人会时刻看着他。
仆人发现时,他已经成了一个落鸡汤。
在雨中,他咳嗽不止,还吐了血。
安阳王风于则过来劝解他,他指着自己的父亲,诘问了一句,“父亲,为什么你当初要救我,为什么你要养我,为什么不在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放弃我。我是祸害,是祸害啊!”他咆哮痛苦,袖子上的水渍混合在端正的五官上。
袖袍上绣着银丝线的刺绣边,白色的衣袍,显得他脸色更加苍白。
安阳王拉住他的胳膊,“清扬,听话,听父亲的话,回屋子,回屋子里去,你这身体,不能再折腾了?”
“走开!”一个温润如玉的人,情绪起伏跌宕,无外乎是受了刺激。
现如今他第一次向自己的朋友下手,本着打断七海双腿为目标做出的命令。
他……他好残忍。
他给北昀国细作长烟下达的任务是,让他永远也不能回帝都。
“哈哈哈哈哈哈……”风清扬仰头笑着,笑完,他又瞅着自己的手,“父亲,看见了么,我的手……有血了,有……有血了。”
雨水冲击着手上的血迹,他指着自己的心口,继续向安阳王哭诉,“父亲,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么,因为我活该,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报应,给我的报应!”
我的报应?
我的报应?
我的报应……
“清扬……”安阳王想要伸手搀扶,被风清扬甩开了。
他踉踉跄跄,失魂落魄地往台阶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