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从余婆处离开的时候,神色怅惘,心情沉重。
临水国二皇子要反叛的这件事,是二皇子自己的野心,他一个外人,无力解决。
只是希望,二皇子若是能够赢了他的父皇,那也不需要他再出手了。
见到余婆,听余婆说了爹娘留下的人脉,他稍显愉悦,“帮我调查一个人?”
凤弦公子望着七海,“馆主请说?”
“罗府的人。”
罗家的人还在,毕竟只有罗中,死在了临水国。
罗敷因为知道未婚夫赵照死了,心灰意冷,也就离开了临水国。
这次来到北昀国,或许可以见见自己的老朋友。
凤弦遵命,下去查了,回来时,神色颓唐。
原来罗府上下的人讨厌罗府敷。
罗敷不想寄人篱下,也就换了一处地方过活。
农家人的生活。
还不知道此事的七海,垂眸思量,嘴角微微一笑,“怎么样,有罗姑娘的消息了么?”
下午,风和日丽,燥热的天气里,吹着一丝凉悠悠的清风。
裹挟着脸庞。
“找到了。”凤弦公子垂眸。
七海狐疑,“人在哪儿?”
最终是由凤弦公子带去得。
罗敷姑娘自力更生,在做煎饼。
虽然打扮得太过俗气,但是容貌秀气,吸引了很多顾客。
看着那人,七海的心里头划过一丝温柔。
他走到铺子前,声音尖细地嚷了,“老板,两个煎饼。”
“好咧,你先等着。”自顾自地穿上围裙,七海难以自信地看着罗敷。
七海看着对视的眼神,打听,“老板
娘,赚多少钱了?”
罗敷非常亲切,“还好。”
她只说还好,不让七海担心,更不想欠七海的人情。
七海掀开帘子走进去,看着菜板上的煎饼,犹豫地说,“多少钱一个。”
“五个铜板。”罗敷伸出五个手指,就又跟着笑了,“不过是七海大驾光临,所以我这煎饼也就免费了。”
她拿着毛巾擦干净凳子,伸手示意了,“七海护卫现在现在怎么样了?”
就是因为好朋友相见,没有拘谨,反而热络了许多。
罗敷也更有农妇的气质了。
七海笑她,容颜依旧,还是视线下,那曾经凌厉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了。
“你越发好看了。”
七海懒洋洋地笑看着眼前的罗敷。
嘴甜,像是抹了蜜糖一般,甜甜得。
罗敷从善如流地笑了一句,“多谢夸奖。”还挺礼尚往来地,“别光说我,你也挺不错得。这么久了,人是越发俊美,而且还稳重了许多。”
七海调侃了一句,“毕竟人总是要长大得,不是么?”
罗敷耸耸肩膀,做了四个煎饼。
两个给七海,两个给那位背上背着琴,一头银发的男人,“这是给你得。”
“谢谢,看上去很美味。”七海没客气,倒是身前的凤弦公子,没有同罗敷有过多深的交流,因此显得很是拘谨。
不过第一次同姑娘打交道,看着那两个油光满面的煎饼,咽了下口水。
罗敷直接,将煎饼推了推,“怎么,这个兄弟不喜欢吃?”
凤弦连忙摇头,他拱手一笑,
“多谢。”
七海拍凤弦公子的肩膀,“老朋友,别太拘谨,再说,你要跟她客气,她反而还会不喜欢。”
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七海发现了,罗敷已经不是姑娘的发饰,而是换了一个已婚妇人的发饰,看上去温婉了许多。
离开的时候,七海不动声色地放了一个荷包在桌子上。
罗敷回过头来,只看见一个荷包。
上面有鸳鸯戏水。
打开荷包,全部都是金叶子。
罗敷抬手,想叫住七海,可是现在却已经没有了勇气。
望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她有些难过。
兀自抹了一下眼泪,罗敷在想,也许自己不该给七海添麻烦了。
曾几何时,七海多次出手救她,曾几何时,七海送她到宫城门口。
他的眼睛,绚丽夺目,不如现在这般,心事重重。
以往七海叫她的声音,那么潇洒惬意。
可时间在变,一切都在变,然后她终于活成了最枯燥乏味的人,而七海却也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阳光的少年郎了。
但无论经历了多少岁月,罗敷都不会忘记,她的潜意识里,对这样一个少年有过深深的爱恋。
就在她离开的那一个多月里。
她那样深深地想念过这样一个少年郎。
七海。
“姑娘,还有烧饼卖么?”一个路人拉开了她的思绪。
罗敷快速地将荷包收了起来,眼睛里透着喜气,她笑着回,“有啊。”
做好了煎饼,她递给那位客人,收了钱,她再回头看过去的时候,七海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了。
有些人,在眼里,一停就是一辈子。
而有些人,只是一眼就走进了心里。
难以忘记。
师兄?
罗敷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淡淡的白云,好像铺满了彩霞。
罗敷的情况,凤弦公子说是因为她家里的二娘和弟弟待她不好所致。
七海为了给罗敷讨回公道,特地去了一趟罗家。
七海坐在椅子上,剑上擦了鸡血,营造了一种悲凉的气氛。
罗家二娘跪在地面上瑟瑟发抖,“将军?”
谁不知道这个七海是小皇帝面前的红人,他们竟然惹恼了他,那必然是要受点苦楚得。
“你们赶走了罗姑娘?”
“没有,没。”
“说实话!”七海将手中的剑远远一递,好像能够看见对面的一棵树直接坠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