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七海被葬在这个地方,安阳王决定,当天晚上,就掘墓看看。
他准备好了所有的工具,叫上了底下所有的人。
……
风清扬认为七海被斩首,最想知道结果的,莫非他的父亲安阳王。
所以也早就派了人,在京郊监督。
那天,天气作怪。暴雨突至。
安阳王见大势不妙,也就让那些人及时撤退了。
只挖了墓碑一旁的土,留了痕迹。
风清扬得到这个消息,苦笑了下,淡蓝色的眸子里余留着心酸。
他确定,自己的父亲,安阳王还活着了。
也确定,他诈死,同杀害七海有关。
也许心太伤,他冷眸森森地看着面前的内监,“方快,继续找人监督,只要发现京都坟墓被掘,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陛下!”内监方快点头,拖着拂尘下去。
天气转晴,安阳王不敢耽搁。
他觉得,七海死因有蹊跷,所以迫切地需要证实七海的死。
因此,那天,他又派人前去挖掘京郊的墓碑。
这一次,倒被某些人抢先了。
风清扬得到消息,已经抓住了挖掘墓碑的人。
“是谁?”
“是南王殿下。”内监回应。
南阳殿下,不就是方舟前辈?
他突然这个时候回来,是因为什么呢?
这么思索着的时候,风清扬让人把方舟前辈带到皇宫。
方舟前辈看着风清扬,温言一笑,“分开了这么久,我们终于见面了?”
风清扬还是温文儒雅,他笑笑,请方舟前辈坐。
“叔叔为何突然下山了?”
方舟前
辈语气冷悠悠得,心情不大好,他质问风清扬,“为什么要杀七海?”
“这是父皇的旨意。”风清扬果决地回应了一声。
“可是,你应该知道七海是什么样的人,不对么?”方舟前辈神情悲愤,语气都充满了鄙视。
风清扬沉默了一阵儿,他又摇头,“我知,可清扬阻止不了!”
“七海为临水国做过什么,你很清楚,太子殿下!”方舟前辈心情郁闷,毕竟挖的墓碑里,那具尸体上,有七海那把剑。
他认识那把剑,此剑确实是七海所用。
一模一样的剑,剑身有这样的花纹,他都清楚。
当时挖掘墓碑后,他跪在地面上,沉痛地哭泣。
打算掘墓的安阳王,也是因为方舟前辈的举动,倍感诧异。
不过他也从掘墓后发生的事儿,了解到了风清扬对自己是否死了的态度。
风清扬明显怀疑。
因为怀疑,才会派人守着墓碑。
安阳王情绪低落。
一个人坐在河边,这四周都是树,草丛里,无人能够窥见他的身影。
为了和陛下的计划能够成功,为了七海能死,他做出假死的抉择。
哪怕未来儿子知道了,他也不会后悔。
他一直记得自己的使命。
他是临水国的臣,他要听从陛下的圣旨,更要保护自己的儿子。
他永远无法容忍仇人跟在自己儿子的身边。
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拎了叶子,洗净了,舀了水,往嘴里灌。
入口甘甜。
一个人住在那里的几天,他都会做同样的梦。
梦见在市集里
,第一次看到兰姑。
梦见她冲着自己笑。
还梦见她撑着一把绿色的油纸伞,走到身边,问他的名字。
不过每一次,他想凑近,同兰姑说说话的时候,就发现,对方消失无踪了。
很多次,很多次,提醒他,他是在做梦。
没错,做梦!
安阳王偶尔会忍不住想,如果就这样入梦,再也醒不来,是不是梦就不会断。
耳边有流水声,头顶有树叶的婆娑声。
这几天他没再出去,一天又一天地待着,做自己能做的事儿。
或许有些苦恼,或许有些烦躁。
但总之他心情还算不错。
哪怕自己身份暴露,但也算知道七海真地被斩首了。
他已经死了。
这是陛下和他都想要的结果。
殊不知,这才是一个开始,真正想不到的事儿在后面。
风清扬被老皇帝叫去了殿中。
老皇帝在批阅奏折,看着风清扬,他责备了两句,“既然成了临水国的太子,那就得有太子的风范,万不能日日颓唐,无精打采。”
风清扬拱手,“父皇说的事儿,儿臣记住了。”
他转身就走。
老皇帝站起来,“等等。”
风清扬转过身,“父皇还有事儿?”
“朕怎么觉得你今日看起来有些奇怪。”老皇帝叹了口气,神色迷茫。
风清扬开门见山了,“父皇,儿臣以为,你的计划是不会成功得。”
老皇帝愣了一瞬,不知何意,“此话何意?”
“父皇真以为派遣的人会安然抵达边塞,并且让云霁将军继续攻打北昀国么?”
老皇帝看着风清扬,顿时站了起来,该他仓皇不安了。
“清扬,你这话什么意思?”
风清扬看着老皇帝,虽然一派地温和儒雅,却偏偏带着一丝冷凝的意味。
他说,“忘了告诉父皇,儿臣当时答应你后,就特地书了一封圣旨,盖了您的大印,送去各个边塞。虽然……虽然父皇可能又派了人前往边塞,但只要云霁将军按兵不动,那父皇的计划就只能搁置了。”
老皇帝皱紧了眉头,他将狼毫扔到了风清扬的身上。
上面的墨汁滴在风清扬洁白的衣袖上。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谁能想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