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经过吴莫寒的走走停停、江晚流的边跑边走,俩人终于来到一座七层高的楼阁前。
阁楼前院有座日晷,往后便是灰色围栏黑色瓦的楼阁。正中央是一座白玉石阶,石阶之上便是楼阁的第一层,其上竖着十数根黑色柱子,撑起了整座楼阁。楼阁四周种着许多松树,约莫长到了三层楼那么高。
整座楼阁看起来恢宏大气,却又不失朴拙意趣。
“这就是书阁了,明天你就按着那条路线过来。”吴莫寒道。
“好的”,江晚流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抬头看到吴莫寒一脸平淡,心道有修为就是好呀,爬山近一小时都不带喘的。
她累得要死还口干舌燥,最后只好安慰自己:
以前爬山都要花钱买门票,现在好歹是免费的,四舍五入之下,她还赚了好几十呢,嘿嘿。
休息的这一会儿功夫,太阳已经下山了,只余天边一点红色光辉。
眼看马上就要天黑了,江晚流立刻站起来道:“我们回去吧师兄。”
“好的”,吴莫寒还是那么冷淡,他的冷淡就像是对万事万物都没有丝毫好奇心一样。
才待一会儿,俩人就要返程。却在这时,一道鬼魅黑影突然从楼阁之中窜出。
目标直指江晚流!
卧槽?!
此时天色渐晚,阴风阵阵,不明生物突然从黑暗之中朝你奔来……
江晚流一下闪到了吴莫寒身后,手脚冒汗,心脏狂跳不止。
果然,天黑就不该出门的,这下撞邪了吧。
阴森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心中懊悔不已。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江晚流躲在后面怕得要死,而那道黑影在面对吴莫寒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紧接着幽幽出声:“这就是那个废灵根?”
声音幽怨,仿佛死过十个老婆一样。
嚯,原来不是不明生物,是个活人。
发现是个会喘气会说话的,江晚流终于镇静下来,从吴莫寒身后探出头来。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脸上惨白难掩憔悴,一身青黑道袍皱皱巴巴的……鬼?
这人乍一看真的很像刚从底下出来的……不不不,不能想那个字。
江晚流摇摇头甩掉脑中的杂念,便听吴莫寒淡淡“嗯”了声,显然是回应那人的话。
然后又偏头对她介绍道:“这是张生,是个符修。”
江晚流点点头:“符修啊,那他会给自己贴符吗?”
“?”
“没什么,嘿嘿。”
“还是个尖牙利嘴的”,对面张生哼了声:“小丫头,说我像鬼呢?”
“啊,不是不是”,江晚流连连摆手,表面看起来很慌,实际上,更是慌得一批。
“哪有哪有,我夸您亲切呢,看起来跟我太奶一样。”
江晚流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企图用笑容掩盖慌张:放过我吧求求了。
张生见她这样,冷哼一声,语调散漫又带着鄙夷:“真是个废物,不仅废,还不思进取,搞什么朝九晚五?害得崔长老早早就下课了,我想问个问题都来不及。”
“崔长老是书阁主事长老,明天的课是他教你。”吴莫寒像个点读机,触发关键词就会出现一段注解。
“哦哦,这样啊。”
江晚流点点头收起笑容,本来很怕鬼魅一样的张生,但他诋毁八小时工作制,这就不能忍了。
这简直就是全人类的公敌!
她立刻挺身而出,直面恐怖:“你可以说我废,但不能说我不思进取。”
“你知道一天有多少个八小时吗?你知道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你知道生活的乐趣在哪里吗?”
“你不知道,你唔唔唔唔唔……”
勇敢的江晚流还没“勇敢”完,就被张生一张黄符拍到了嘴上,制止即将出口的“勇敢”。
张生冷笑,神色揶揄:“跟我讲道理?你有讲道理的资格吗?”
江晚流:我(鸟语花香)(鸟语花香)。
“废物丫头”,张生却没再看她,整个人如鬼魅般飘走了。
留下一句:“我倒要看看,一年之后,整个宗门要被你带坏成什么样!”
江晚流:拳头硬了。
个臭小子,给老娘等着,迟早有一天把变成真正的臭小子!
最后是吴莫寒施法帮她把禁言符撕了下来,吴莫寒淡淡道:“你又被人盯上了。”
一开始是要抓试药人的司无邪,现在又多一个张生。
“哼,那又咋了?”
江晚流双手叉腰,正在气头上,闻言无所谓地一挥手:“盯就盯,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趁着此时“气势大盛”,江晚流转头看向吴莫寒:“莫寒师兄,我看全宗上下没有几个是能接受按时上下课的,作为宗主亲传,你怎么看?”
她抱臂仰头,一副不服来干的架势。
却见吴莫寒平静开口:“我听师父的。”
“………哦。”
好吧,这一拳打到棉花上了。
之后吴莫寒拎起江晚流,快速返回弟子宿舍。这一路上树影婆娑、阴风阵阵,江晚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动也不敢乱动。
此时的她无比庆幸,果然坚持早点下课是正确的( ???? w ???? )??。
经过漫长的心理煎熬,俩人终于回到弟子宿舍,江晚流长长吁了口气。
但没完全放松,因为弟子宿舍同样漆黑一片。
“莫寒师兄,你可以陪我去点个灯吗?”她紧紧抓住吴莫寒的袖子,生怕这根救命稻草溜走了。
“你怕黑?”朦胧的月光下,吴莫寒低头看向她。
“有一点吧”,江晚流始终不承认自己怕黑,她只是有点担心黑暗中的生物突然袭击自己。
嗯,对,仅此而已。
“看起来不像是只有一点”,吴莫寒无情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