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算是听出来了，意思是要她去找楚玉娥去要钱。
嬷嬷眼底闪过一抹为难，因为她知道，她不可能从二小姐那里拿到东西。
楚玉娇再次开口。
“孙家虽然现在没落了，但之前为了攀附楚家，给了母亲不少好东西，嬷嬷就不必和我说什么母亲哪里没银钱。”
嬷嬷低着头，不敢看楚玉娇。
楚玉娇仿佛没有看到嬷嬷的样子，继续开口。
“这些年，是楚家养了我，我每年四季的衣衫，所有的首饰，都是楚家给我做的，而养我，从我有记忆开始，我身边的奴仆婆子都是领着楚家的月银，就连我的奶娘，也是大伯母给我找的，我想问婆婆，母亲何时养过我？”
嬷嬷：“可夫人生了你，这总是真的吧，夫人生小姐的时候是头胎，生生疼了两日。”
楚玉娇：“是，母亲生了我，可这么多年的磋磨，难道还不足够我还的嘛？”
楚玉娇说完从一边拿出一把剪刀，拿起一缕秀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剪断。
递给眼前已经吓傻了的嬷嬷。
“生而不养断发可还，我虽不是和母亲直接断绝关系，但这是我的决心。”
“还请嬷嬷告诉母亲，我并非草木，我是有心的，齐氏尚且知道我即将定亲不能破相。”
“可我的亲生母亲丝毫不在乎我如何。仿佛我只是一个玩物一般，招之即来挥着则去。”
“我就不送嬷嬷了，嬷嬷以后无事也不必来我这里了，我若是想母亲了，自然回去看她。”
嬷嬷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楚玉娇已经把头扭到一边了，拿着手中的断发，快速朝着孙氏那边去了。
楚玉娇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压低音量，很快众人就知道这件事了。
楚瑜和楚三夫人坐在一起的时候说起这个。
楚三夫人叹了口气。
“哎！也是个可怜人，也不知孙氏是怎么想的，都是女儿，这察觉也特大了。”
楚瑜：“或许玉娥比较会讨人喜欢吧！”
楚三夫人：“纵使如此，也不该差别这般大，你是不知道，当初……”
楚三夫人和楚瑜说起这些年孙氏是如何偏袒的。
楚瑜听着叹了口气，以前只知道楚玉娥受宠，楚家四房楚玉娇就跟个小透明一样，也没想到孙氏会这么偏心。
楚瑜：“左右过些时日也就出嫁了，听说是个不错的人家，想必以后都是好日子。”
楚三夫人，
“这是你大伯母选了许久才选中的，都是好人。”
今日的楚家都在讨论楚玉娇为什么会突然发怒，随后便有人传出，楚玉娇被孙氏打了的事。
孙氏对两个女儿的偏心不是一天两天了。
很多陈年旧事也就被翻了出来谈及。
而孙氏并不知道外面的传言，听到嬷嬷没有要到钱，人也没有带回来，愤怒地开口。
“要你有什么用，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嬷嬷低着头，拿出楚玉娇的断发。
“夫，夫人，大小姐说，生而不养，断发可还，还说，还说虽然不是真的和你断绝关系，但她想告诉你，她，她是人，是有心的。”
说完看着孙氏阴沉的脸，直接跪在地上。
孙氏看着嬷嬷捧着的断发，一时间呆愣住了。
脑海中想过楚玉娇这些年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又有了些底气，看来这次是真生气了，不过那又如何。
想必只要自己招招手，她就会过来。
看着地上的嬷嬷，从她手里拿起断发。
“大小姐可还说了什么？”
嬷嬷一一把楚玉娇说的话都重复了一遍。
孙氏：“哼！原来是因为我没有给她准备嫁妆生气啊。”
说完走到内间，拿出一张单子，递给嬷嬷。
“你把这个给她送去，告诉她，这是我早早为她准备的，只是看她不谙世事，便想着帮她保管，既然她这么怨怼，便提前给她吧。”
嬷嬷松了口气，连忙给楚玉娇送东西去。
只是人没见到楚玉娇就被齐氏安排的人拦住了。
嬷嬷本想等一会看能不能看到人出来，可等了许久都等不到人，又担心孙氏那边责问，便拿着东西回去了。
孙氏看着拿着东西回来的嬷嬷。
眼底有些不悦。
“怎么？我这个当娘亲的都和她低头了，她还要拿乔？”
嬷嬷连忙解释。
“回夫人，不是的，是老奴无能，没有见到大小姐，大小姐的院子都被人围着的，说不让人打扰。”
听到是齐氏让人拦的，冷哼一声。
“哼！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原来是要挑拨我和女儿的关系。”
嬷嬷闻言也瞬间反应过来，眼底满是担忧。
“夫人，那怎么办？我们可要暗中叫大小姐过来，和大小姐解释一番？”
孙氏：“不必，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只是和我闹脾气，只要哄哄就好了，眼下重要的是养伤。”
说着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
她虽然有药，但她的脸比较严重，单单上药是处理不好的。
若是真的破相，以后她还怎么在齐氏面前抬起头来。
孙氏出不去买药，而要找大夫要通过齐氏的人，她可不信齐氏会那么好心给她找大夫。
孙氏想了许久，想到一个办法，凑在嬷嬷耳边低语几句。
嬷嬷闻言眼底先是闪过诧异，随后眼底满是挣扎。
刚想开口拒绝，就听到孙氏开口。
“我记得你女儿嫁在孙家一个管事的儿子，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他们近来如何了？”
嬷嬷：“多谢夫人关心，她们都好。”
孙氏：“嗯，照我的办法去办吧，等我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嬷嬷应了声“是，”然后扬手朝着自己的脸用力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