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明接到电话的瞬间,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瞬间僵住。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不仅很是激动,还喘着大气,那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是刚经历了一场漫长而激烈的奔跑,每一口喘息都像是一阵狂风,狠狠地吹打着周景明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
【喂,喂!我……我发现……】
那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像是那种刚从哪儿拼命跑了一段还没喘匀气的感觉。
周景明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紧紧握着电话,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急切地声音都要发抖了。
【发现什么?快说!别磨蹭!】
他的语气因为紧张而变得尖锐,额头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
打电话过来这人原来是个闲来游手好闲的主儿,平日里没个正经事儿,整天就在街头巷尾晃悠,就爱到处溜达。
这天,他同人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摇摇晃晃,像个没头的苍蝇。
回家路上一时糊涂走岔了路,走进了那条平日里无人问津的偏僻小道。
那废弃厂房所在的地方本就偏僻荒凉,杂草肆意生长,基本没人愿意靠近。
他晕晕乎乎地走着,经过厂房旁边时,突然听到了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也不知是那酒壮了人胆,还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迈去。
厂房废弃的时间比较久了,四周杂草丛生,那些杂草野蛮地生长着,都快比人高了。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一路踩踏过去,鞋子和裤脚沾满了草屑和泥土,裤腿还被带刺的杂草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好不容易来到窗户前,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小心翼翼地往里面张望了一下,借着早上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线,竟然发现里面有人影晃动!
许妮在这阴暗潮湿的厂房里等啊等,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无尽的折磨。
她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脸色苍白如纸。
她之前也有试着大声喊救命,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却仿佛被周围无边的寂静无情地吞噬,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可能男人找的这地方太过偏僻,始终都没有人经过,她的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破灭。
不知道男人还会回来吗,会不会听她的建议放了自己?
许妮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精神紧绷到了极点,仿佛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长时间没喝水,她也有点害怕,对方直接将她扔在这里,任她自生自灭。
许妮此时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鬼地方待多久。
会不会一直没人发现自己,那人也不回来了……
在老吴把门锁上离开后。
许妮听见锁大门的声音,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竟然在后面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四周已经是漆黑一片,浓稠的黑暗仿佛有形的实体,紧紧地包裹着她。
她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牙齿不停地打着颤。
还不如不醒呢,许妮在这样的晚上,竟然感觉有点凉飕飕的,只能把自己紧紧地埋在膝盖上,靠着墙。
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安全感。
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这比起一开始穿书过来时的情况还糟糕,当时她虽然被绑着,但至少在原主自己的房间里。
而且还有原主妈来同自己说话。
现在这里一片荒芜,胡思乱想中都害怕会从黑暗的角落蹿出个什么东西来。
她只能不停的祈祷,期望那个男人能听进去她的建议,让周景明找到机会来赎她。
周景明一定会来救她的,一定会的。
许妮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强撑的情绪在黑夜的映衬下有点绷不住了,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
要不是喝酒那会有隔壁桌的人在说许妮的事,男人都不知道这回事,发现那里有人后,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那坏人在呢,出于对自己生命安全的考虑,他蹑手蹑脚的回了路上,找了个报摊,按着上面的联系方式就给打了过去。
现在被电话对面的男人,一时像是醉意上头,吓得说话都口齿不清了。
周景明在电话这头,听着那人断断续续的描述,心急如焚。
【你快说清楚,到底是不是许妮?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周景明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快急死了,对方说话还是磕磕绊绊的,抓不住重点。
【我……我也没看太清楚,好像……好像是个女的。】
那人结结巴巴地回答,声音里也透着一丝恐惧和不确定。
主要是周景明太过激动,他有点担心对方若不是,自己怕是要挨揍啊。
周景明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这模糊的消息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还是问清了人在哪后,打算过去看一下。
周景明心急如焚,他带着两名派出所的同志一起,脚下的步伐急促而慌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那人说的位置。
男人站在那,身体微微佝偻着,如同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
他的目光游离不定,不敢与任何人对视,不停地搓着手,显得太过猥琐。
周景明看见打电话的人,有点难以信任。
男人在见到还有派出所的人时,第一时间特别紧张,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蔫了下去。
他的脸色不太好,眼神中透出了不安。
特别是周景明狠狠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带着无尽的焦急和愤怒。
他忍不住抖了抖,嘴唇哆嗦着,仿佛被冻僵了一般,一时都不敢提什么报酬的事了。
几人没有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