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伏山,位于涿郡良乡县边境,和广阳郡接壤。王奇一行人从涿郡范阳县离开北上,要返回渔阳郡渔阳县,就得横穿广阳郡。
牛伏山是通往广阳郡的官道必经之地。
在牛伏山的半山腰,有一片空旷开阔的地带,大片的房屋汇聚在此。
这是落草为寇的贼匪聚集地。
如今的大周朝,地方上苛捐杂税很多,朝廷层层盘剥,加上天灾人祸,百姓日子一天比一天难,地方上很多百姓都落草为寇,求一席安身之地。
山寨最里面的角落,一处竹屋院子中。一个二十开外的青年,坐在屋檐下,背靠竹屋,一本书盖在脸上,正在睡觉。
青年头戴白色纶巾,一袭白袍,显得一尘不染。
此人名叫诸葛丰,是主动自荐到了牛伏山上的人。诸葛丰在牛伏山,是担任狗头军师的角色,帮助牛伏山的人制定条例规矩,定下计划,除此外,还让人在牛伏山上开垦出荒地耕种,豢养牲畜,使得落草在牛伏山的百余人生活无忧。
至少,日子是过得去的。
淡淡鼾声,从诸葛丰口中传出来,他睡得正香。
在诸葛丰睡觉时,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贼匪来了,看到睡觉的诸葛丰,连忙高呼道:“军师,大当家说,探子来报,又有肥羊来了,请您下山,和肥羊讲道理。”
诸葛丰耳朵动了动。
却依旧不动。
贼匪再度道:“军师,大当家说,山下可能有美人出现。”
“哪里,哪里?”
诸葛丰一下站起身。
只是他站起身的瞬
间,哼了声道:“萧山每一次,都用同样的套路骗我。说下山去,能看到路过的小娘子,说不定还能和小娘子交谈一番。事实上,一个月下山十次,九次都碰不到。哪一次下山,不是让我讲道理,劝人家给过路钱。”
“不去,不去!”
诸葛丰摆了摆手,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贼匪道:“军师,大当家说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下一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人从咱们牛伏山下路过。”
“走,走,走!”
诸葛丰听到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伸手自旁边一抄,拿起他白色羽扇,径直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唠叨:“我可不是为了和小娘子谈心,是为了山寨,给山寨增加一点收入。”
贼匪道:“了解,了解。”
诸葛丰不一会儿,就来到山寨大厅中。
大厅的正上方,端坐着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
此人,便是萧山。
是牛伏山贼匪的大当家。
萧山见诸葛丰,笑道:“先生,据传来的消息,山下通往良乡县的官道上,有两辆马车往牛伏山来。这一次,还得靠你。说起来,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进项。你眼力好,看看这一次路过的人有没有钱。争取让对方,给个百十两银子,咱们又能买许多的粮食。”
诸葛丰道:“走吧。”
萧山粗犷的面庞上,顿时露出灿烂笑容,带着诸葛丰,以及一众山上的弟兄下山。
一起下山的,近百余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很快到了山下官道旁。不过大多数山上的
人,都藏在官道的两侧,隐藏了起来,只剩下萧山、诸葛丰,以及十个贼匪站在官道上。
诸葛丰轻摇羽扇,乌黑的大眼睛眯了起来,带着淡淡的笑容,期待道:“大当家,你确定这一次来的人,可能有小娘子。”
萧山道:“当然!”
诸葛丰道:“希望有小娘子,唉,这牛伏山上,都是大老爷们儿,太无趣了。”
萧山微笑道:“会有的。”
一行人静静的等,时间不长,就见官道上有两辆马车,正快速的行驶而来。
萧山一看到后,顿时激动起来,扯开了嗓子,高呼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浑厚声音,传了出去。
驾车的马夫,顿时勒住了马缰停下。
马车门帘撩起,一个身材颀长,相貌俊朗的青年,自前一辆马车下来。
青年,赫然是王奇。
王福、苏烈从后一辆马车下来。
王奇的目光,落在萧山、诸葛丰等人的身上,淡淡道:“你们要劫财?”
“非也,非也!”
诸葛丰一步迈出。
他脸上有失望神情,原以为有小娘子,如今看来都是糙汉子。他手持羽扇,拱手揖了一礼,笑道:“在下诸葛丰,见过公子。”
“以我观之,公子器宇轩昂,尊贵不凡,必定出自大富大贵之家,是身份尊贵的人。”
“您这样的人,是天上人。”
“我们,一群泥腿子罢了。您和我们一般见识,脏了公子的眼睛,更脏了公子的手。”
诸葛丰不急不躁的道:“我们拦路,
不是本性凶残,是因为世道乱了,无法生存,所以不得不下山讨生活。公子,您发发慈悲,赏我们百十两银子,大家各自安好。您,继续往北去。我们,直接回山,岂不是两全其美。”
王奇打量着诸葛丰,眼见诸葛丰白色纶巾,一袭白袍,手持白色羽扇,整个人虽说有些惫懒,但眉宇间气度不凡。
诸葛丰继续道:“公子,我诸葛丰一向崇尚,以和为贵。真要动手,伤了颜面,伤了情谊,那就不好了。”
王奇笑了笑,说道:“琅琊诸葛氏,没想到竟落草为寇,在山寨中做事。不知道这一消息,传回阳诸葛家,会是什么情况?”
这段时间,王奇不断了解大周情况。
对天下的世家大族,已经有了详细了解,琅琊诸葛氏是琅琊国的世家。
诸葛家,代代有人才。
都是胸有韬略的人。
诸葛丰闻言,陡然面色大变,旋即他道:“我虽说姓诸葛,却不是诸葛家的人。”
王奇说道:“琅琊诸葛氏嫡出一脉,素来喜白,从头到脚,尽皆白色,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