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扭头。
“哥，你这可太难走了。”刘小六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可把我累死了。”
叶宴清扒掉刘小六凑过来的手。
刘小六一边喘气一边抱怨：“哥，你可得救救我们，我叔……”
“行了，回去说。”叶宴清打断他，有外人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刘小六也知道自己失言了，笑着打哈哈。
郭成脸色难看，他把试卷卷紧一些，往背后藏了藏。
“唉，这不是郭知青吗？你也是茶树沟的知青？”
叶宴清挑眉，“你们认识？”
“当然了。”
郭成他可太熟了。也不知是不是他运气好怎么听说他家有高中卷子，一天三趟问他要。还想方设法跟他打听出卷子的人。
他怎么敢卖，他家自从和学校搭上关系，试卷向来只供应学校。这么多年相安无事也是因为他叔谨慎。
偏偏郭成像是听不懂人话，他实在被缠怕了才卖了他一份卷子，他都没收钱，就算他去告也没用。
叶宴清勾唇，“你认识郭知青？”
刘小六刚想开口，郭成急忙道：“不熟，不熟，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们聊。”
郭成跨上自行车双腿一瞪走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股落荒而逃的味道。
刘小六不明所以，扯着嗓子在他身后喊：“郭知青，卷子我给你了，你可要遵守承诺，别到处瞎说啊。”
郭成脸色难看，刘小六这么大大咧咧的喊出来，再傻卷子的事叶宴清肯定知情了。就是不知他是不是参与其中了。
“行了，别喊了。”
刘小六傻笑：“哥，你和郭知青关系很好？”
叶宴清斜眼看他，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哪里看出来的？”
刘小六“嗐”了一声，“这不明摆着吗？刚刚你都笑了。”
叶宴清沉默一瞬，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读点书吧。”
刘小六不明所以。
盛玖过来时恰好听了后半段，他扶额叹息，“小六，你眼神不太好使。”那明明是杀气好吗？傻孩子，他叔怎么放心让他出门的？
刘小六一脸莫名的跟在两人身后。
嵇欢颜站在不远，“这是？”
叶宴清淡声介绍：“小六，油印试卷的朋友。”
刘小六一听“朋友”两字，眼睛亮了，整个人瞬间恢复生机，他年纪不大，笑起来还有一个小酒窝。
“这是嫂子吧，哥，嫂子长的比电影主角还好看，你可真有福气。”
嵇欢颜被他逗笑了。
刘小六像是看不见叶宴清的冷脸，不停的往嵇欢颜身边凑。
“嫂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哥人好心善，就是审美不好，我本来还以为他会找一个丑媳妇，没想的你这么漂亮。
嫂子，你看我这裤子时髦吧，港城明星都是这么穿。我本来想送一套给我哥的，他死活不要。”
说到这，刘小六有些委屈，他是诚心想送衣服，哪里想到不仅没送出去还被嫌弃了。
嵇欢颜看了一眼他占满了尘土的裤脚，嘴角抽了抽。
“宴清比较保守。”她还挺期待叶宴清穿这裤子的，到时候她画下来，隔个几十年，让他好好看看年轻时候的审美。
“是太保守了，嫂子我跟你说……”
“有完没完？”冷淡的声音打断刘小六滔滔不绝的倾诉欲。
刘小六讪讪闭嘴，他对嵇欢颜抛出一个幽怨的眼神。
嵇欢颜觉得好笑。
三人到家，一进门刘小六被挂在屋子正中间的挂画吸引了全部心神。
他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天，哥，你怎么在画上，这是照片吗？，还有这么大的相片吗？”
盛玖像是找到知音，当初他也被这画震惊许久，写实却又不乏味，虽然是油画却带着水墨画特有的处理手法，中西结合。
好的画作可以说话，这副画正是如此，只一眼就能看出画作者对里面人物的喜爱。
“嫂子画的，想不到吧？”盛玖自得，他当初可是全程参观了这副画的诞生，可是历史见证者。
刘小六一听更不得了了，看向嵇欢颜的眼睛带着火热。
“嫂子，你太厉害了。”
嵇欢颜洗好茶缸倒了一杯茶给刘小六，闻言笑道：“这没什么，熟能生巧而已。”她转头对叶宴清道：“你们聊，我去看看暖暖。”
嵇欢颜离开。她离开后原本活跃的氛围变得有些冷凝。
三人围坐在桌边。
叶宴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刘小六正襟危坐。
叶宴清随意问：“卷子好卖吗？”
“哥你是不知道，这卷子真的太好卖了，咱们县只要考大学的人都找我们买试卷，一中你知道的吧，他们高二的年级主任一次定了300份，这两天可把我累坏了，我叔说了还得请人。” 一说到这事刘小六压根停不下来。
他伸手在身上的口袋里摸了又摸，最后摸出一沓钱。
“哥，你点点，一共六十七块五毛六。”
叶宴清没跟他客气，拿过钱点了一遍，然后抽出几张给了盛玖。
盛玖本来还想推迟被他一个眼神制止。盛玖把钱揣进口袋，心里越发觉得叶宴清值得深交。
刘小六还在眼巴巴的望着他。
叶宴清看向他，“还有什么事？”
“哥，其他卷子？”
叶宴清起身走进卧室，直接拿出一小沓试卷，“只有这些。”他脑子好，这几晚频频进入那个奇怪地方，做过的卷子几乎过目不忘。他没浪费，全都拿出来了。
001叹气，嵇欢颜的脑子要是能有叶宴清一半好用，它做梦都要笑醒。
刘小六接过卷子抱在怀里，他翻了翻内容，见除了语文还有政治、地理和生物，这么一来全科都有了。刘小六立马忙不迭的笑道：“够了够了，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他是打从心里这么想，说出来显得特别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