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拓跋涛拿到了解药,带上拓跋漠和一众亲兵,赶赴三里亭。
半路。
拓跋漠骑马走在拓跋涛身侧,忧心忡忡地问道:“狼主,咱们真的就这么把解药交出去吗?”
“唉……”拓跋涛瞥了他一眼,叹气道,“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龙鳞江地势高,水势大,若真被那大炎太子所用,一场大水,被淹没的可不光会是薪城。”
“他们不傻,肯定会占据高处对我军进行围堵,到时候我们就是突围,恐怕也逃不过水淹大军的结果……”
“可是……”
拓跋漠遥看着三里亭的方向,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万一那大炎太子,言而无信可怎么办?万一他在三里亭设伏……万一狼主你交出了解药,他却出尔反尔,仍要水淹薪城。可怎么办?”
“这大炎太子,毕竟是敌国之人!咱们,不得不防啊!”
拓跋涛腮边的肌肉一紧,紧咬着牙关沉默了一会儿。
这种可能性,他不是没有想过。
但身为北莽最高领导者,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之下,他只能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可能性。
总不能因为疑心,就直接硬拼吧?
又拼不过……
“哼!”拓跋涛思索片刻之后,才冷哼一声,“本王自有主张,不会被那大炎太子算计的!”
很快,他们来到了三里亭。
“又见面了,梁休。”
拓跋涛直呼梁休的名字,相比第一次见面时的不屑,此刻他俨然多了几分凝重:“本王倒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这么阴险!为了逼迫本王交出解药,竟然要水淹薪城么?”
“阴险?”
梁休怒极而笑,一指身后被众人护卫着的安然和安初言,驳斥道:“你,也配说本宫阴险?”
“你叫你们北莽的老妖婆,拿本宫皇姐和外甥的性命相威胁,就不阴险了?”
“本宫要是没提前做些安排,今日岂能逼你再次出面?”
梁休怒斥拓跋涛几句,懒得跟他多说,直言道:“少说废话了,解药带来了没?两个时辰的时间,可马上就要到了。”
“即便你在本宫面前,只要本宫拿不到解药,到了时间,一样会覆灭整个薪城!”
“若是好好配合,交出解药,本宫倒是还可以给你留一条活路!”
梁休只是不想耽误时间罢了。
但这话听在拓跋涛的耳中,却不太一样。
来的时候,拓跋漠
跟拓跋涛的提醒犹在耳边。
现在梁休的话语,让拓跋涛感觉,他有点太着急了。
他越是着急,拓跋涛就越感觉这其中有鬼,不由环顾四周,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三里亭在一处小丘上,亭边长满了杂草,虽说风景优美,但也便于暗埋伏兵。
疑心生暗鬼,拓跋涛真的开始担心起来。
如今的他,已经被逼上了绝境,手中的解药,是唯一的筹码。
若是失去了这筹码,太子突然变卦,他岂不是要在这里白白送命?
身临绝境,拓跋涛心中的焦虑在疯长。
他能成为北莽狼主,绝不是软弱之人,如今这巨大的压力,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和战意。
“呵呵,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解药,本王自然是带了!”
拓跋涛突然张狂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只瓶子来,打开瓶塞,往手中倒了几下。
瓶子里倒出十几颗晶莹玉润的药丸来。
“不过,我乃堂堂北莽狼主,岂会受人摆布?小子,别以为你能拿捏得了本王!”
拓跋涛厉喝一声,指了指手心的药丸:“你看清楚了!本王手上这些,是大炎皇帝所中之毒唯一的解药!解药的配方,
甚至连毒药的配方,也都已经被本王毁了!”
“现在……”
拓跋涛取出其中一粒,装回了瓶子里,然后手掌紧紧一握,手心里那一粒粒的解药,就悉数被捏成了粉末。
“拓跋涛,你想干什么?!”
梁休眉头一皱,大声喊道,这货要是把解药都毁了,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拓跋涛轻轻扬手,解药化作尘土,随风散了,举着手中的小瓶说道:“干什么?呵呵,这解药,就只剩这一粒了!没了它,大炎皇帝必死无疑!”
“所以,现在主动权,不是在你手上,而是在本王手上!”
“想要解药?可以!但你得马上下令,让你的军队让开道路!把本王至少一半的军力放出去!”
拓跋涛双眼紧盯着梁休,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不可能直接把解药交给梁休,一旦交出,梁休反悔,他就什么依仗都没了。
“放你他妈的屁!”
梁休直接爆粗,都到了这一步了,还想跟他讨价还价?
这拓跋涛,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了?!
“让本宫把你的人放出去?反过头来好包抄本宫的人马么?拓跋涛,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孩,好糊弄么?”
薪城
人马不多,但放出去一半,也能有个三四万人。
这么多的人马要是来个前后包抄,梁休也受不了。
如今野战旅的人都在龙鳞江附近,大营只有三千人而已。
放出拓跋涛一半的人马,相当于给他递刀来威胁自己!
这怎么可能?
梁休自然不能让他得逞,语气无比强硬,道:“先给解药!这是本宫的底线!你给了解药,本宫自会撤军,任你们离开薪城!”
拓跋涛也毫不相让,干笑两声,冷冷道:“你休想!狡诈如你,本王又如何知道,交出解药之后,你会不会出尔反尔?”
事态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拓跋涛身边的拓跋漠,单手背在身后,悄然做了个手势。
一声口哨响起,三里亭四周,突然冲出一群手持兵器的蒙面人来。
这些人有四五百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