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来说张宅之事,一切由邹氏负责。
但是邹氏平常不具体管事,张宅内数量庞大的仆人、老卒,就会把事情给办妥了。
如今张宅内多了戏冲、戏志才这对兄弟,以及典韦、刘辟、共都等人之后,自然也有人服侍他们。
这日早上。
戏志才在一位侍女的服侍下起床,不过这位侍女并非是张家出身,而是戏志才从颍川带来的。
用了早膳以后,戏志才便在自己的卧房内看书。正如那儿郎禀报张绣的一般。戏志才喜静不喜动,穷极智慧观看书卷。
而且他看的书极为宽广,天文、地理、经典、史书、兵书等等包罗万象。
“志才先生。”戏志才听见了门外传来的张绣声音,便放下了书卷,走了出去。
“司马大人可是有事询问?”戏志才对着昂然而立的张绣,躬身行礼道。
所谓幕僚就是出主意的嘛,戏志才没想到张绣来找他还有别的事情。
张绣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有些担心先生的身体,故而才来见先生。”
戏志才有些惊讶,然后才笑着说道:“谢谢司马大人关心,只是我从小体弱多病,已经习以为常。”
“正所谓天有命数,多虑无用。我纵然是明日便死了,也是无妨。”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先生能如此豁达,真非常人也。”张绣先是夸赞了一声,然后才摇着头说道:“只是对于先生的这番话,我却不敢苟同。”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
“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说到这里,张绣抬起头恳切看着戏志才,说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先生终日端坐看书,思虑甚多,饮食却少,先天又不足,这才体弱多病。如果先
生能改变作息,花一些时间松松筋骨,且多饮食。我想先生再活个四五十年,并非是问题。”
戏志才惊讶的看着张绣, 第一次对张绣刮目相看。
张家乃世代将门,养出张绣这样果敢有胆的将军,并非出乎意料的事情。但是张绣竟然能属文。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
“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戏志才博览群书,却自认为没有看到过这些诗词。恐怕是张绣所创,将门虎子,却能做诗词?
这就很惊悚了。
而且这诗词,确实有惊艳之处,而且很有道理。
戏志才从小体弱多病,看不过不少名医,喝下了不少苦药,名医们都让他少出门,以避免感染风寒。但这么多年了,他身体确实是每况愈下。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戏志才本没当自己的命是一回事,什么时候死,都是正常的。但是听了张绣的话之后,心中却有了一些想法。
他虽然豁达,却也没有真的看破生死。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接受是一回事,想不想死又是一回事。
如果能多活几年,那不是很好?
戏志才认真了很多,拱手相问道:“司马大人,有何见教?”
“我有一套五禽戏,乃我从一位高士的手中学得,久练可以延年益寿。外边风大,我已经为先生准备好了一间练功房。请先生随我来。”
张绣笑着说道。
“请司马大人稍待。”戏志才点了点头,然后折返了卧房,吩咐了侍女几声之后,便与张绣一起出门,经过走廊,进入了一间刚腾出来的房间内。
而后张绣便开始手把手的教戏志才五禽戏。
除了五禽戏之外,张绣还会太极拳。在现代的时候,他除了喜欢三
国之外,对于传统的中华武艺,也是挺感兴趣的。
戏志才很聪明,学的也很认真。而一套五禽戏粗略学完之后,他便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
张绣见此便也顺势让戏志才停下,戏志才太虚弱了,这身子骨是需要锻炼,但是多锻炼也了不行。
为了避免感染风寒,张绣让戏志才的侍女走了进来,为戏志才擦拭汗水,换了一套衣裳。
虽然是小小的运动,但是效果却也是立竿见影。午膳是张绣与邹氏一起用,戏志才自己吃自己的。
但是张绣派人打听了戏志才的饮食,知道戏志才多吃了一点米饭。顿时,张绣也大受鼓舞,下午的时候,又亲自督促了戏志才打了几遍五禽戏。待晚上之后,又派遣典韦过去监督。
敦促戏志才,晚上可以挑灯看书,但是时间不可超过10点。
这连续半月下来,戏志才肉眼可见的脸色红润了起来,身体也渐渐强壮了起来,且咳嗽少了,精神气爽。
张绣想的没差。
戏志才并非是真心投奔张绣的,乃是因为家兄戏冲在张绣手中。他早有打算,暂时给张绣做一段时间幕僚,然后想办法请辞离开。
但是张绣对他的身体状况如此关心,戏志才心中也着实是有些感动的。
而且,他的身体状况确实是好了不少,也让他大受鼓舞。
谁不想活久一点呢?
先练五禽戏,而后练习太极,加上每日正常作息,加大饮食摄入。张绣已经为戏志才安排好了一条长寿的道路。
一个短命的戏志才,与一个长寿的戏志才,可是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诸葛亮能活到八十岁,没准季汉真成“大汉”,而不是蜀汉了。
待戏志才身体好转之后,张绣让儿郎准备一辆马车,与典韦等十余骑,出了槐里城,往城
外军营而去。
看着前方那一座连绵二里地的大营,刚刚走下马车,且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戏志才,并没有太惊讶。
他已经听说了张绣收降黄巾二万人,在此练兵的事情了。
这是他第二个意外的地方。
这段时间,戏志才是亲眼所见。张绣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