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主公犹豫,恐怕冀州最终要归属袁绍。不知道诸位之后,有何打算?”沮授抬起头,目视众人道。
他的脑中,则回忆起了与张绣的一番谈话。
在座之人,都是优秀而忠心的人啊。
“我向来厌恶袁绍,若袁绍得到冀州,我便归隐。”治中李历爽快回答道。
“我暂时没有定计。”田丰想了一下之后,捏着胡须,对沮授说道。他倒是对袁绍没有恶感。
而耿武、闵纯也表示,绝不给袁绍做事。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或做看决断,或没做决断。但总归韩馥要完,大家树倒猢狲散吧。
“既然如此,我为诸位画一计如何?”沮授呼出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先生有何说法?”在座都是聪明之人,立刻意识到了问题,长史耿武探究道。
“冀州必将为袁绍所得。而主公必将归顺袁绍,主公也相信袁绍。但是袁绍会不会善待主公呢?我看未必。我们不如在袁绍得到冀州之前,将宗族、细软,前往投奔大司马、骠骑将军张公。如果袁绍善待主公便也罢了,如果袁绍杀了主公,我们就帮助张公,为主公报仇。”
沮授图穷匕见,抬起头来对众人说道。
众人或蹙眉或震惊,正待说话。沮授苦笑了声,自己拱手对众人说道:“不怕诸位笑话。被张公俘虏的时候,我打算以身殉节,死在张公刀下。但是张公放了我。他说欣赏我与诸位的才华。还认为韩馥必败,袁绍必成。在韩馥失败之后,请我与诸位投奔于他。他必然善待、厚待我们。大司马一语而中。真明略过人也。”
众人闻言都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张绣既骁勇善战,又善养士人,礼贤下士,有周公之风。
天下众人皆知。其人用兵,运谋天下一品。
看得出冀州成败,也
不稀奇。
而沮授说的也对,冀州必然会被袁绍得到。但袁绍能不能善待韩馥这还不好说。如果袁绍善待韩馥倒也罢了,如果袁绍杀了韩馥呢?
去投奔张绣,既有个安身之所。如果袁绍杀了韩馥,他们也可以为韩馥报仇。
但是这些人都是有主见之人,田丰便抬头说道:“先生。张绣固然明秀,但是董卓残忍,恐怕必然败亡。”
其余人也都担心此事,不由竖起了耳朵,听沮授的说法。
沮授笑着说道:“我细细想过这件事情。董卓年老了,张大司马二十出头,又礼贤下士,党羽众多。而且还是凉州人。若是董卓有个万一,大司马必然会掌控朝政。”
田丰等人这才释然。随即众人一番交谈,便定下计来。他们不主动走。但如果韩馥投降袁绍,他们便辞官,率领宗族、仆役,收拾好细软,前往洛阳归附朝廷。
而局势发展,当然是韩馥投降了。田丰、沮授等人先对韩馥辞别,然后马上带上宗族、仆役上万人,南下投奔张绣而去。
张绣这个备胎,终于熬成了正胎了。喜大普奔。
这日艳阳高照。高邑城,终于迎来了他的主人。车骑将军、冀州牧袁绍。
城门前,韩馥手捧印信、人口名册、官吏名册,迎接袁绍。袁绍对这位主动投降的袁氏门生故吏,表面上看起来很和气,与韩馥谈笑生风。然后命令诸将接管城池,率领众人来到了韩馥的刺史府大厅内坐下盘横。
新得冀州,众人都是意气风发。对于袁绍,也都是阿谀奉承。不过大家都是名士,就算拍马屁也是用词风雅,听着很是舒服。
就在这时,许攸禀报道:“主公。之前我得到消息。田丰、沮授、耿武、闵纯、李历等人,率领宗族万余人,南下去了。恐怕是投奔了张绣。”
这些人都是有名气的,尤其是田丰,乃是天下名士。
众人闻言纷纷都是指责,什么“助纣为虐”,什么“枉为汉臣”,粗鄙之言,纷纷说来。
“主公,我们是否派兵追击?”许攸又问道。
袁绍闻言笑了笑,摇着头说道:“人各有志,而且这些人都是庸才。多几个对我无益,少几个对我也没有损失。我有诸位,足以平定天下。不必管他们。”
袁绍看了一眼在座文武,那一眼“妩媚”,让众人的骨头都酥麻了。
我有诸位,可以平定天下。
说的好。
袁公帐下现在已经很拥挤了好不好,有他们就足够了。该死的田丰、沮授这些人,都滚滚滚。
滚出去。
对于田丰、沮授这些人的事情,就暂时放下了。
袁绍看了一眼众人,说道:“高邑城太过狭小,我打算迁治所到南皮,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
南皮那地方不仅是城池高大,富庶,而且远离幽州。幽州公孙瓒的威胁,可是实打实的。
对于这件事情,众人没有任何意见,纷纷赞同。
全票通过。
……
且说张绣得了麴义的家眷之后,便勒马南下。他们先到达了河内城,将麴义的家眷,交给太史慈妥善安置。
然后张绣等人马不停蹄,往河东郡而去。与此同时,张绣也已经知道张燕已经退兵。
这下好了。
收尾工作,已经完成了九成九了。
这日张绣勒兵到达了安邑城城下。他没有与屯扎在城外的牛辅、吴匡等人汇合,而是直接来到了城东门前。
张绣抬头看了一下安邑城,仿佛一条死狗,静悄悄的。他转头对麴义说道:“麴将军,劳烦你走一趟。”
“诺。”麴义轰然应诺了一声,便率领麾
下数十位河北儿郎一起,来到了城墙。
他在安全范围内停下,一振手大刀,对城头大喝道:“城上的人听着,我乃是大司马部将麴义,韩馥的三万援兵,已经被大司马攻破。袁绍已经按兵不动,你们没有外援了。此刻不开城投降,更待何时?”
城上的守卫士卒一阵骚动,不久后,一匹快马往城中而去。
郡守府,一处小客厅内。
张扬、王匡正坐在一起喝闷酒,二人都是形体憔悴,满眼血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