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闻言微微低下头,俄而长叹了一声,说道:“先据守城池吧。如果马腾、韩遂救兵不到,那么一月之后,我们将不战而溃。”
如果杨秋有信心,这个时候是可以率领城中的七八千精兵,出城与徐晃、徐庶鏖战的,如果获胜,安定之困自然就解开了。
但是杨秋却没有信心。
见杨秋如此下令,部将们都是微微一愣,继而也觉得泄气,但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怏怏应诺了一声。
只需要张绣能在街亭与马腾、韩遂兵马对峙一月,安定郡将不战而溃。
街亭。
两军虽然对峙于街亭,但都是刀枪入库,放马南山,互相之间鸡犬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
张绣军营内。张绣身披甲胄带着典韦以及数十位亲兵,巡视大营。尽管料定阎行是不会来进攻,但是张绣没有放弃警惕。
骄兵必败,可不惧哉?
张绣来到了吴懿的营寨内。
“明公。”已经壮大许多,穿着一袭铁甲,已看不出稚嫩的吴懿,率领十余名亲兵,来迎接张绣。
“免礼。”张绣露出少许笑容,而后便与吴懿一起,巡按营寨。颇为满意。
吴懿虽然年少,但却也是天赋异禀。士卒的精气神都极为饱满,戒备极为森严。
看着如此雄壮的吴懿,张绣不由叹息了一声。
“明公何故长叹?可是我有何不妥?”吴懿见张绣叹气,不由有些不安。
张绣闻言醒悟过来,笑着说道:“非是吴司马(吴懿)有何不妥,不仅没有不妥,反而非常好。但正因为如此,我却叹息阎行、马超拥有六七万精兵,却不来进攻我们。”
说到这里,张绣笑着环顾左右,说道:“若是他们敢来,必叫他们损兵折将。”
“哈哈哈。”
亲兵们非常
配合的哈哈大笑,典韦也露出了少许笑容。吴懿更是心宽,呼出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自己哪里做错了呢。
不久后,张绣巡视了大营之后,返回了中军大帐内。先让亲兵给他解开甲胄,然后才正经坐下,观看地图。
他刚才叹息,乃是因为诸葛亮舍弃吴懿、魏延而不用,而让马谡守备街亭。
可惜,可惜啊。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诸葛亮只见马谡才气,却没有看见马谡自负。
张绣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抬起头来见到典韦手持一卷白布走了进来。典韦行礼道:“明公,乃是徐将军的书信。”
张绣闻言脸色肃然,伸手接过了这书信展开观看,脸上稍稍露出了笑容。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张绣抬头对典韦说道:“召见李历。”
“诺。”
典韦应诺了一声,转身下去了。
不久之后,谋臣李历再一次单骑出了营寨。往凉州大营而去,得了消息的阎行再一次与马超、杨阜、马岱等人,在自己的营寨内,见了一番李历。
二进宫的李历无比从容,朝着阎行等人行礼了一番,被邀请坐下。
“上一次已经说的极为清楚了,先生何必再来?”阎行正襟危坐,抬头看向李历,并不生气,只是问道。
李历微微一笑,拱手一礼道:“这一次我来,并非是说服将军归顺朝廷。而是奉命而来。”
说到这里,李历从右边宽大的袖子内取出了一卷白布举起。帐内有机灵的亲兵立刻上前拿起了这卷白布,递给了阎行。
众人都是颇为疑惑,不知道李历搞什么鬼。阎行伸手接过了这卷白布展开观看之后,微微蹙眉。然后将白布递给了亲兵,眼神示意。
很快杨阜、马超、马岱也看完了,都是蹙眉不已。
“大司马这是何意?
”阎行抬头问道。
“正如将军所看到的。我徐庶将军在美阳城斩了杨秋部将陈严,我徐晃将军遣人说降了安定五座县城。杨秋已经内外交困。现在之所以没有崩溃,乃是希冀于将军的援兵罢了。”
李历从容笑语,然后忽然敛容,话锋一转道:“君子有救急之义。现在将军手握重兵,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我家大司马邀请将军一战。将军可敢否?”
说到最后,李历胸腔尽扩,掷地有声。
阎行、杨阜等人都明白了,这是激将法。他们屯兵街亭,兵强马壮。而安定郡守杨秋,危如累卵,需要他们救援。
要想救援安定,便要击破张绣。
击破张绣,可行吗?
马超顿时热血沸腾,双拳紧握,恨不得领兵与张绣厮杀一场。但是他却也忍耐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杨阜。
杨阜则笑着对李历说道:“好个激将法。但既知道了,我们又怎么会上当呢?”
“阎将军。杨秋救不得。我们继续作壁上观。”
“杨先生所言甚是。”阎行从容点头,然后抬头对李历说道:“劳烦先生回禀大司马。我阎行便挖了一个坑,生长在街亭了,哪里也不去。也不进攻大司马。大司马如果想杀了阎行,就自己来攻打吧。”
李历微微蹙眉,但很快眉头展开。对阎行、杨阜各自拱手,说道:“好。”
李历离开大帐之后,阎行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其势使然,大司马不可击也。传令下去。命诸将各守备营寨,不得懈怠。违令者,杀无赦。”
“诺。”
有亲兵应诺了一声,立刻传令下去了。
凉州大营内,杀气冲天,却偃旗息鼓,严整以备而已。
李历回到了张绣大营,直入大帐内。对张绣一番禀报之后,李历惭愧
道:“明公。属下无能。没能邀请阎行一战。”
“阎行真是将才,不是言语可以激将的。我也只是试试而已。成与不成,都不关先生的事情。”张绣摇了摇头好言安抚了李历一番之后,让李历下去休息了。
尽管如此说,张绣却还是微微叹息了一声。出了中军大帐,来到了一座木头台子上站好,遥望西方凉州大营。
“有阎行坐镇街亭,我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