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前后派遣了十余拨人马,前往冀城报告消息。一个都没有回来吗?”
一位将军忍不住问道。
街亭城的任务本来是死守,不希冀有援兵。但是现在局势如此,马远还是派遣了人马过去冀城,不说求援,只禀报消息。
前后十余拨信使。
“没有。张绣肯定派人断道了,我们的信使根本到不了冀城。”马远叹息了一声,说道。
“哎。”这位将军叹息了一声。
大帐内的气氛,更加的凝重了。
就像是即将步入黑暗的傍晚,晚霞虽然灿烂,但是黑夜将至。
马远想了一下,抬头诚恳对众将说道:“事到如今,无能为也。只是我们能守住几天,就守住几天。希望诸位与我一样,牢记马公厚恩,勉励为之。”
“将军放心,我等必然竭尽全力。”所有的将军都是敛容严肃,对着马远拱手行礼。
不久后,将军们散去。马远呆坐在大帐内,久久不动。他的神色寂寥,原以为街亭坚固,二万精兵镇守。
可以守他个一年半载,想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已经穷途末路了。与张绣对阵,不可不慎,不可不慎。
但是他们已经足够慎重了,可以说是【缩头乌龟】到了极致,为什么还会这样呢?
马远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久久之后,才叹息了一声,让亲兵进来卸掉了甲胄,去床上安歇去了。
不过现在真的是辗转反侧,如芒在背。马远在迷迷糊糊之间,才刚刚睡下,便被兵动之声惊醒。
“杀!!!”
马远睁开了双眼,立刻掀开被褥,下令道:“来人,为我备甲。再派人去打探一下,怎么回事。”
“诺。”
亲兵应诺了一声,立刻有人进来为马远备甲。马远一边穿上甲胄,一边心中侥幸。
“可能是张绣夜袭
街亭。”
但是理智告诉他,这很大可能是内部叛乱。夜间攻打敌营都是有很大风险的,更何况是攻占一座城池?
张绣用兵,绝对不会如此不谨慎。
待马远穿上甲胄来到了大帐外的高台之上,看望情况的时候,不需要亲兵禀报,他便心凉了。
街亭城是一座东西狭长的城池,城墙内部没有任何永久性的土木建筑,只有绵延的帐篷。
如今城内四分之一的地方已经火光冲天,士卒们在黑夜之中,点燃了帐篷,并且进攻友军,有人试图打开城门。
“我想体面的战死在这里,但是将军们却不给机会啊。”马远长叹了一声,落魄的下了高台,回到了大帐内。
“将军,我们怎么办?”少数亲兵以及亲信军官走了进来,对马远行礼道。
“大军保持不动。等张绣入营,你们投降他便是了。”马远挥了挥手,冷静说道。
听出马远的诀别,军候、亲兵们都是悲凉,但是他们张了张嘴,终究是一个字也没说,纷纷对马远行礼后,转身离去了。
马远带兵是很不错的,有威望。
但还没有到达让所有士卒,跟着他一起死的地步。
待众人走后,马远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帐,然后站起来面朝西方,拱手行礼道:“大兄。我将街亭丢了。”
随即,他一咬牙从一个木头箱子内,取出了一个小瓷瓶。将“鸩毒”喝下,片刻后,他便伏在岸上,七窍流血,没了动静。
张绣是被典韦亲自推搡醒来的,起床气不小,呆愣了足足三十秒的时间。
“发生了什么事情?”张绣抬头问典韦道。
“街亭那边乱了,可能是有人叛乱。”典韦无奈的看了一眼张绣,说道。
这起床困难的人典韦见过不少,但张绣也算是其中翘楚了
。
张绣闻言脸上露出少许笑容,并没有半分惊讶。
“马腾麾下大将良莠不齐,如今街亭城内的局势险恶。有人叛乱,不稀奇。”张绣笑着掀开被褥坐起,典韦取了一件大氅为张绣披上。
“命樊稠引三千精兵,小心去查看情况。让他不要亲自领兵,在后督阵。防止这是一个诡计,白白送了性命。”
张绣又想了一下,下令道。
“诺。”
典韦应诺了一声,立刻下去了。
之后,张绣又派人安抚众将,让他们稍安勿躁,按兵不动。而局势发展也是平稳,不久后。
张绣得知樊稠已经入城,勉强控制了局面。
张绣也不差那点时间,既然事情搞定了,便回去睡觉了,明天入城不迟。
次日一早,张绣才在亲兵的护卫下,进入了街亭城。城内的很多帐篷、粮食、器械被烧掉了。
很多士卒,死于昨晚上的变乱。
张绣先得知了马远服毒自尽的消息,心中是佩服的。他先到达了中军大帐内,召见了马腾序列的大将们,勉励安抚了几句,保证不杀他们。
然后当即遣人将这些大将,送去了长安居住。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这样关键时刻,张绣是不敢启用这些马腾部将,却又反叛马腾的人。
随即,张绣派人去清点了一下城中降兵,加上受伤的大概还有一万三千多人。二万人就剩下这么点了,可谓惨烈。
张绣想了一下之后,让樊稠分出一点人马,在此据守,顺便管理这一万多人的降兵。
大帐内,张绣坐再帅座上。意气风发的环顾了一眼左右文武,说道:“街亭已经攻破,前方便是列柳城。大军今日继续修整一日。明天便发兵列柳城。此战必杀郭汜,为我叔父报仇。”
“诺。”
文武轰然应诺一
声,纷纷摩拳擦掌。
攻破街亭之后,前方就是一马平川了。列柳城、冀城,前方多的是能走动的功勋。
这一战,显赫功勋唾手可得。
军事上没有别的安排,但是张绣还有一件事情。他抬头对脸上有些悲哀的诸葛瑾说道:“子瑜。马远是条汉子,不可辱没。你亲自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