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天气晴朗。
成都城。
昔日热闹繁华的成都城,如今也冷清了许多。坐着辇车四处走动的士人少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队队的兵丁。
这些兵丁明显都是新兵,脸色紧张,举止畏缩。
所有人都知道,战争距离成都只有咫尺之遥。虽然看似阳光明媚,但其实乌云盖日,杀气摄人心魄。
郑度出了蜀郡太守衙门,坐上了辇车,在随从士卒的严密保护下我,往刘焉的府邸而去。
如今蜀中已经人心浮动,可能会有人想要刺杀他,向张绣邀功,需得防备。
来到街道上之后,郑度左右看了看,轻轻叹息了一声。
“乱世刚起,成都就是安稳乐土。而乱世即将结束,成都就是死地。王霸之业,不进则退。只苟且在益州,而不思进取,终究为人所灭。”
此刻的郑度,对于抵抗张绣已经没有太大的信心,只是不忍抛弃刘焉,尽人事听天命而已了。
来到了刘焉府之后,郑度下了马车,来到了刘焉的卧房。卧房内的光线很昏暗,空气中泛着刺鼻的药味。
刘焉正躺在床上,左右两位侍女正在照顾刘焉。那天吐血之后,刘焉一直在养病,最近气色好了一些。
就是几天前,孙坚退兵的消息传来,让刘焉又是一阵消沉。
刘焉听见动静,强打起精神伸手示意两个侍女下去,勉强笑道:“先生来了。”
“主公。”郑度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床榻前跪坐下来,对刘焉拱手一礼。一举一动,跟以前没什么不同。
刘焉很是欣慰,随着不利的消息陆续传来。已经有很多人辞官,不再来看他了,但郑度举止,却是一如往常。
“先生,现在雒城、成都的兵力如何?”刘焉呼出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雒城张任原有五万精兵,成都本有三万新兵。现在我将张任的二万精兵调动南下,将成都的二万新兵调动北上前往雒城。八万兵马据守二城,精兵、新兵参半。”郑度拱手一礼,宽大的袖子垂落下来,异常认真回禀道。
刘焉点了点头,雒城是成都北方的屏障。但是雒城并不是拦截在两山之间的雄关,旁边有道路可以到达成都。
雒城要守备,成都也要守备。
精兵、新兵参半,是最好的结果。否则以新兵守备成都,那也太小瞧张绣的强兵了。
刘焉的脸色稍缓,但沉默了片刻后
,却又叹息了一声。
“虽说先生与张将军一文一武,才能不比当世任何人差。但是国力有强弱,成都恐怕还是保不住。我打算迁徙我部分家眷,往南中而去。”
事到如今该背叛的都已经背叛了,刘焉很信任郑度,愿意交代自己的后路了。
郑度张了张嘴,蜀中多半保不住了。他其实是倾向于刘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开城投降的。
从张绣的举动来看,对待主动投降的人向来不错的。
但是刘焉显然担心自己与家人的安全,打定主意如果成都守不住,就往南中地区暂避。
那边山高路远,且充满瘴气。张绣大军寸步难行。
既然刘焉已经做了决断,郑度也只能闭嘴不言了。
阆中城。
尽管严颜在城外大战,死者足有万人。这阆中城内,不知道多少人家,失去了儿子、丈夫,哭声不绝。
但是城中的秩序,却是渐渐恢复了过来。大部分人还是支持朝廷的,张绣的军队又十分好,对民秋毫无犯。
而益州刺史阎圃在江州,也干的不错。总而言之。
巴中如今就是张绣的,谁也夺不走。
阆中城中一位富豪献出了一座大宅,作为张绣的临时大司马府。
府邸后宅一处卧房内。张绣正搂着一位美妾调戏。好色是一种病,张绣则是已经病入膏肓。
他美妾家眷多在洛阳,南下之后很久没有尝过滋味。如今巴中稳定,又有人献上美丽的巴女,他自然伸手笑纳了。
这巴女年岁十六,乃是大户人家养的金丝雀,不仅肤白貌美,而且能歌善舞,写字画画样样精通,还擅长房中术,将张绣迷的成了昏君。
“君侯不要,现在还是白天呢。”她坐在张绣怀中,一边挣扎一边欲拒还迎。
惹的张绣燥热非常,正待上马。便在这时,蔡瑁从外闯了进来。他见到这一幕,顿时唬住,然后捂着双眼,赶紧滚蛋。
“嘤咛。”衣衫不整的巴女嘤咛一声,便要往内屋躲避。张绣却一把楼抱住,只是将巴女的衣衫整理了一下,以防春光外泄。
“德珪,是有什么事吗?”张绣搂着巴女,对着门口叫道。
“江州传来消息。孙坚已经退兵。”蔡瑁却还是不敢进来,只是立在门外,低着头。
“哈哈哈。不出所料。孙坚若真敢在巴蜀久留,我便要吃了他。”张绣
哈哈大笑了一声,乐不可支。
得知刘焉去荆州搬请孙坚的时候,张绣还算忧心的。但是杀了严颜,据有巴土之后,他就不担心了。但之前他是客人,现在他是主人嘛。
在自己地盘与孙坚交战,还怕孙坚?
而最近蜀中消息也不断传来。张绣在阆中修整、养兵,又观看四方动静的目的已经达成。
张绣见蔡瑁没敢进来,便伸手入了巴女怀中,一番肆意妄为的同时,说道:“传令。以陷阵将军高顺为先锋,明天发兵蜀中。我们往雒城与张任决一死战。”
“诺。”
门外的蔡瑁低眉顺眼的应诺了一声,赶紧下去了。
张绣则大笑一声,横抱起巴女,便往内屋而去。
虽说军国大事紧要,却也不妨碍他风流。
张绣不仅据有了巴中,还有很多蜀中的县令也都投降了。
陷阵将军高顺奉命为先锋先行,一路上直捣黄龙,沿途郡县、关隘,大半投降,没有投降的也不足为虑。
与此同时,留守葭萌关的公孙康、孟达二将也率兵万人与高顺汇合,一万五千人一路南下,便在鸭子河北岸安营扎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