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讲风骨的时代。
宰相应该匡正天子得失,调和阴阳。天子尽管下了诏书,但是如果实在太荒唐,就应该反驳。
尽管汉灵帝、汉桓帝在位的时候,天下吏治腐败,朝廷卖官鬻爵,也有大规模的党锢之祸。
士大夫、太学生抗争,被禁锢,被流放,甚至于被杀者比比皆是。
现在读书人、士大夫的脊梁骨还是直的。
更何况现在梁主开国。而戏志才、陈宫、贾诩为张绣治理天下,已经将近十年。
举贤任能,朝政十分清明。有官位的都是人才,能进入六部的更是优秀的人才。
六部尚书、侍郎不过是十八个人,却以高望为首,九个人一起斥责了宰相之后,一起大步往尚书台大门而去。
六部又不仅仅是尚书、侍郎,而是一个日益庞杂的帝国中枢,官吏多如牛毛。
这些官吏见到高望等人怒气盈满,气势汹汹,不由纷纷上前询问。
“什么?天子要发关中十万百姓,扩建铜雀台,又征各郡美女,充塞铜雀台?”
官吏们听了之后,顿时目瞪口呆。随即,也是怒气冲天。
“宰相是干什么的?现在梁国初立,而袁绍、曹操、孙坚等人据有天下过半土地,应该与民休息,外抗强敌。怎么能如此浪费民力呢?宰相应该据理力争。”
“没错。此宰相之过也。”
随即,官吏们又听说戏志才没有抗争,反而执行。顿时目瞪口呆,然后更是怒冲上脑。
“我们也一起去。便是舍了一身官皮,触怒了天子,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天子下达这种命令。”
“没错。天子也不能这么胡作非为。”
“同去,同去。”
九位尚书、侍郎带着数十名尚书台的官吏,纷纷坐上辇车,按剑往皇宫而去。
洛阳城在宰相们的治理下,极为繁荣,甚至说比汉灵帝的时候,还要繁盛妖娆。
百姓多如牛毛,而商人往来,络绎不绝。
而这么多官吏,横冲直撞往皇宫方向而去,顿时尘嚣甚上。
“这么多官儿,这么急匆匆的,这是去皇宫吗?”
“这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会是南北的叛贼们,突破了城池防御,兵锋马上要到达了洛阳了吧?”
围观之人都是忧心忡忡。
“也没多大事。你们难道忘记了吗?昔日董相国的时候,陛下为将主,击破关东联军。当时孙坚
不也是打到洛阳了吗?还不是被陛下给击破了?仓皇流窜去了荆州。”
“也是。有陛下在。何必忧愁?”
百姓们瞧了一个热闹,看着这帮官儿气势汹汹的而去,在尘土飞扬之中,摇了摇头,便也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张绣坐镇洛阳,要让人心慌乱起来,却也是很难。
高望率领同僚们气势汹汹的到达了宫门前,让守卫宫门的虎贲军士卒吓了一跳。
“你们要干什么?欲谋反吗?”
一名军官率领甲兵列阵以待,长矛在阳光下,散发着森森寒光。
高望等人没有害怕。高望亲自下了辇车,来到了这名军官面前,拱手说道:“吾乃是礼部尚书高望,率领尚书台官员,欲见天子。”
有官员是可以自由出入宫闱的,有的不行。
如法正身上的【侍中】官职,又或者郎中令麾下的郎中,这些都是天子近臣,除此以外很少有官员,能直入宫闱。
尚书台职权虽重,但尚书目前还没有这个资格。
“稍等。”军官面容稍缓,吓了我一跳,还以为这帮人要率兵进攻皇宫。
随即,军官便命麾下的一位虎贲士卒,快步上报去了。这需要时间。
皇宫很大,大的不可思议。
高望等人也没办法,只能在宫门外等待。过了不久,他们听到了一点动静,不由转头看去。
高望见到了田丰,不由大喜过望。连忙下了辇车,来到田丰车架前,说道:“田公。天子要发关中民十万,扩建铜雀台。我等认为不妥,要当面诤谏天子。还请田公一起。”
田丰并非是等闲人物,他做了多年的河南尹。为官刚正不阿,曾经处死过许多的权贵。
而洛阳是朝廷所在,百官都看着田丰呢。
田丰在朝中的威望很高。是属于很能打的人。
田丰一脸刚毅,面沉似水。他扫视了一眼围在辇车前的尚书台官员们,深呼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诸位莫慌。我也是听闻了此事,前来劝谏天子的。”
说着,田丰按剑下了辇车,与众人站在一起。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露出喜色,纷纷说道。
“真是太好了。田公是天子老臣,有田公率领我们劝谏,必然能阻止天子。”
“是啊。有田公在,必能劝阻天子,匡正得失。”
田丰是可以直接进入宫闱的,但是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与这些官员
在一起。
随着一名虎贲士卒气喘吁吁的回来,对军官说了一声。军官点了点头,转身对田丰、高望等人说道:“天子在崇德殿,诸位请。”
说罢了,军官让开了道路,并命虎贲开路,引众人往崇德殿而去。过了许久,他们才到达崇德殿。
在典韦、马岱的虎视眈眈之下,包括田丰在内的群臣,纷纷解开了佩剑,脱掉了鞋子,进入了崇德殿。
德阳殿乃是皇宫的正殿,而崇德殿与德阳殿东西并列,规模一样浩大,距离五十步。
是整个皇宫的主要建筑之一。
张绣双腿岔开而坐,脸色红润,眼神迷离,似是宿醉未醒,怀中搂着糜氏。糜氏还是个小姑娘,虽然直爽见过世面,但是她见这么多人进来,却还是霞飞双颊。
“陛下。我先去后殿吧。”糜氏低声恳求道。
“不。就坐在这里。寡人搂着你舒服。”张绣搂着糜氏香喷喷的身子,不愿意放手。
糜氏无可奈何,只能将身子转过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