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城。
尽管中午两军修整,但是太史慈没有去巡视城墙,而是安静的呆在城中府邸内。现在他这里受到四面围攻,怀城又很大,他实在不能亲自巡视所有城墙,只能统筹全局。
大厅内。
太史慈穿着一身宽松的袍服,按剑坐在主位上。其下是郡内的官吏。
现在除了太史慈的一支亲兵还没上阵之外,军官已经全部派遣出去了,壮丁、精兵混搭守城。
“诸位。现在我们粮食虽然充足,但是骠骑酒,以及药材,却是渐渐不足了。传令下去,命医者们省一点用,不要浪费了。”
“另外。城中巡逻的士卒,都精神抖擞起来。防备忽然有谁在城中作乱,让我们措手不及。”
太史慈环视了一眼官吏们,沉声说道。
“诺。”
官吏们应诺了一声,都很镇定。
不服不行啊。太史慈先大破颜良,然后在袁绍十万大军的围攻之下,守城固若金汤。
现在城中上下一心,士气高昂。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从外走了进来,禀报道:“将军。袁绍的谋臣审配在外求见。”
太史慈等人都是面色一动,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太守将军。审配求见将军,必然是要做说客的。不如不见,以示我们没有投降之心。”
一名文官对太史慈拱手一礼道。
“说的对。现在我们上下一心,以雄城抗衡袁绍。袁绍如果信心十足,大可以猛攻城池。现在他却派人来做说客,一定是觉得我们难以攻下。我们不能示弱。”
“张大人说的对。我们一旦示弱,城中军民的士气,恐怕会受到动摇。”
官员们纷纷说道。
太史慈却抬了抬手,笑着说道:“诸位说的没错。但是诸位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也。”
“还请将
军见教。”官员们一愣,其中郡守拱手一礼,认真说道。
太史慈点了点头,按剑站起,笑着对众人说道:“现在袁绍猛攻城池,我们虽然能撑得住,但也极为辛苦。第一。审配进来一定是劝降。我何不与他虚以为蛇?让袁绍攻势缓和几天?第二。自从袁绍将城池团团围住之后,我们已经没有外边的消息了。南方如何?大司马如何?我们一概不知。何不趁此机会,从审配的口中,探听一二呢?”
官员们一愣,随即纷纷点头称是。
“去请审配进来。”太史慈先对来报的亲兵说了一声,然后想了一下之后,他又召唤进来了两名亲兵,吩咐道:“去。命一队甲兵,手持斩马刀立在庭院内。架起一口大锅,烧火煮油。”
“诺。”这两名亲兵应诺了一声,转身下去了。
官吏们不由面面相视,不明所以。还是郡守拱手一礼,问道:“将军,这是为什么?”
“吓一吓审配。再欲擒故纵一番。”太史慈自有策谋,笑着说道。
他并非是单纯的武夫。昔日他在郡内做小吏的时候,便设计毁坏了刺史的大事,后来才避祸辽东。
有勇无谋?
呵呵。
官吏们仍是不明所以,但见太史慈举动,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之后,按照太史慈的吩咐,一队亲兵披甲持刀立在庭院内,一队亲兵架起油锅,烧的旺盛。
太史慈率领官吏们,坐在庭院内。他本人大马金刀坐在胡凳上,按剑目光直视前方,气势煊赫。
“审先生请。”一名小吏引导审配,从外走了进来。
审配在门外翻身下马的时候,还挺有信心的。但见太史慈如此阵仗,面皮不由一抖,双腿微微发颤。
但他也确实是个人物,很快镇定了下来。
审配哈哈大笑的走过了甲兵罗列的道路,又看了一眼油锅,才对太史慈躬身一礼道:“来者是客,将军摆出这种阵势,并非待客之礼啊。”
太史慈面无表情,按剑眸光直视审配,说道:“两国交战,来者恐怕是个恶客吧?”
审配还是从容,拱手一礼道:“将军。我是恶客,还是好客。却是要看将军如何看待了。”
说到这里,审配又笃定道:“将军既然让我进来,便也应该不是想要杀了我。何不撤走这些兵马,大锅。我们好好谈一谈?”
太史慈微微眯起了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审配,脸上露出少许尊敬之色,说道:“不愧是审先生。果然足智多谋,胆色过人。”
“来人。撤下大锅,甲兵。”
“诺。”
亲兵们应诺了一声,甲兵、油锅立刻撤走。
“先生请。”太史慈站了起来,右手虚引道。
“呵呵呵。”审配心中呼出了一口气,而气势随之大增,呵呵一笑,脚步沉稳的走进了大厅。
太史慈、官吏,审配双方落座。
审配笃定太史慈既然放他进来,便多少有一些投降的心思。他也不劝降,而是说道:“太史将军。我大军围困怀城多日,城内外消息不通。将军恐怕还不知道。你们的张大司马,已经行了窜逆之事,迁天子往茂陵居住,号称是汉主。而自立为梁帝,设置宗庙社稷了吧?”
“嗯?”包括太史慈在内,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大变。
改朝换代,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是头等的大事。但是众人随即都露出了喜色。
审配见此心下不由叹息。
“张绣这些年来,做的是真不错。把司隶经营的固若金汤。以至于太史慈这些人得知了张绣已经称帝,不仅没有动摇,反而露出喜
色。”
审配面上则是呵呵一笑,再一次拱手说道:“梁朝新立,诸位都是有功之臣,按理说应该提拔。只是诸位不要开心的太早了。梁主登基之后,便安于享乐。发关中民十万人,扩建铜雀台。命各地郡守进献美人。田丰、高望劝谏,被他下狱论罪。他兵马虽然十几万集结在黄河以南,却按兵不动,打算守备黄河。放弃你们。”
“胡说八道。大司马。不。陛下何等样人,昔日不过是数万精兵,就能杀出虎牢,与袁绍决一雌雄,更何况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