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车停下来之后,诸葛瑾站起来,踩着虎贲递上来的小凳子下了马车,马岱也是跟着翻身下马。
马岱老老实实的看着胡珍,表情有那么一点诡异。
虽然同为西凉人,但是马岱与胡珍不太熟,尿不到一个壶里。
胡珍被马岱看的有点凉飕飕的,这小子看我做什么?
“见过天使。”胡珍呼吸了一口气,率众上来行礼道。
“胡将军、陈将军、马将军。”诸葛瑾率领马岱,对三位将军依次行礼。
见过之后,众人一起进入了帐篷内说话。胡珍请诸葛瑾上座,诸葛瑾连称不敢,坐在了左边位置,马岱站在诸葛瑾身边,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剑,并频频看向胡珍。
“这一次我奉命而来,乃是传达陛下诏书的。”诸葛瑾坐下之后,没有与胡珍等人继续寒暄,直接了当的先把三本诏书取出,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在梁国也没有那么多礼节。
诸葛瑾就这么一本本的宣读诏书。
诸葛瑾拿起了属于陈登的诏书,一口气把内容很长的诏书,宣读了一遍。大概的意思是就是陈登有勇有谋,封都亭侯。
“多谢陛下。”陈登站了起来,朝着诸葛瑾拜谢了一
声,弯下腰双手接过诏书,退回了座位上坐下。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色,只有不骄不躁。但眼睛却紧盯着诸葛瑾剩下的诏书。
陛下,到底会怎么处理胡珍这件事情?
应该会训斥一番吧?
陈登心中暗想。
马超则是有些躁动的看着剩下的诏书,这一战我是着实辛苦的,应该能封侯吧?
果然。诸葛瑾拿出了马超的诏书,仍然一口气不停的读完很长的诏书,大概的内容是。
马超力战有功,封爵关内侯。
“多谢陛下。”马超喜上眉梢,大声拜谢了一声,上前弯下腰来,接过了诏书。
“轮到我了。”眼看着陈登、马超二人都因为这一次的战功而封侯,胡珍顿时喜不自禁。他已经封侯了,要么就是增加封邑数量,要么赏赐财宝、大宅什么的。美人他是不想了,美人都被张绣自己享用了。
诸葛瑾低头看了最后一本诏书,轻叹了一口气。没有拿起来,他天资聪颖,记忆力极好,这张诏书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能背诵了。
“胡珍赐死!”
诏书仍然很长,诸葛瑾一口气的读了出来,而最关键的是最后的两个字,赐死
。
仿佛是平地起惊雷一般,除了马岱、诸葛瑾之外。陈登、马超、胡珍三个人惊呆了。
赐死?!有没有搞错?
别说是胡珍目瞪口呆了,便是马超、陈登也是。马超是完全想不通,为什么胡珍坐镇大营,打仗打赢了,却要被赐死。
陈登更想不到,他还以为张绣会斥责一番胡珍,让胡珍涨涨记性。
或是削掉胡珍的官职,让回去洛阳养老也有可能。
但是赐死
陈登反应最快,拱手对诸葛瑾说道:“天使,胡将军虽然有过错,但是就这么赐死是不是太过了?请天使不要执行,等我乘马去怀县,见陛下。”
马超则是一声不吭,他是不会给胡珍说话的。
诸葛瑾幽幽的看了一眼陈登,上表参了胡珍一本的是你,现在求情的也是你吗?
胡珍的表情由喜悦变成了震惊,最后变成了惶恐,脸色则是由红润变成了苍白,最后变成了铁青。他腿都发软了。
他是想过张绣会赏赐他,称赞他,就是没有想过张绣会杀了他
杀了他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西凉大将,张绣的同乡。先不说董卓那会儿,就说是张
绣执掌朝政之后,他随着张绣南征北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没错。他是有一点居功自傲的意思,但他也没有过份的居功自傲啊。我骄傲一点点怎么了?
我为梁国流过血,我为陛下流过汗啊。
胡珍惊出了一身冷汗,然后他反应过来。
他现在手握大军,但是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反抗,而是求饶。
“天使。正如陈将军说的。请给我一匹马,我要向陛下请罪。”胡珍站起来,双腿跪在诸葛瑾面前,哀求道。
胡珍多少是有些桀骜不驯的,但是面对张绣,面对如今强盛的梁国,他完全不敢反抗。
请罪还有一线生机,反抗死路一条啊。
诸葛瑾看着跪在地上哀求的胡珍,以及求情的陈登,心中生出不忍之心。胡珍真的冤枉。
“不可。”就在这时,马岱叱咤了一声,扬起手中的剑,说道:“陛下诏书,岂容你反抗?陛下有诏,命我当即赐死你。若不从,格杀勿论,诛族。”
“啊!”
胡珍、陈登、诸葛瑾都傻眼了。真的一点余地也不留?马超眯起了眼睛,手按腰间剑柄,冷冷的看着胡珍。
就算马超不盯着胡珍,胡珍也不敢反抗。
“陛下啊。”胡珍老泪纵横,朝着北方磕了一个头,然后小腿打颤,巍巍颤颤的站起,伸手接过了马岱手中的剑。
哪怕是生长于西凉战乱之地的他,在真的面对死亡的时候,也是恐惧的。他徘徊许久,朝着北方看了许久,许久。才在马岱的逼视下,拔出了手中的剑,准备抹脖子自刎。
但除了马岱之外,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把剑竟然只有剑柄,没有剑锋。
“呵呵。”马岱忍不住笑出了声。而胡珍手中的剑已经掉落在了地上,整个人虚脱的蹲了下来,随即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陛下我知道错了。
诸葛瑾、陈登立刻明白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是露出了佩服之色。经过这件事情之后,看你胡珍还敢不敢乱来?
怀县,郡守府,后宅内。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张绣打了一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然后抱着手中的【齿轮】,笑容满面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