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士卒了,张绣本人也差点累趴下了。这样的急行军,他已经很久没有 经历过了。记得上一次,好像是讨伐匈奴人,设置朔方刺史部的时候。
“呼呼呼。”张绣的呼吸稍稍有点紊乱,头脑有点发昏,脸上、脖子上感觉很冷,而身体上全是汗水。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年酒色是有点多了,随着年纪上来,体力有点下降了。
不过张绣的精神头还行,保持着临战之前的亢奋。
“距离大营还有多久?”张绣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问身边一名向导。这向导面色惨白,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但听了张绣的话之后,却是精神一振,病中垂死惊坐起,迅速打量了一下地形后,回答道:“大概还有三、四里地左右。”
“加快速度。”张绣精神一振,大喝了一声。
皇帝陛下的命令就是一切。
“驾!”
马岱等宿卫大叫了一声,趴在马背上,挥舞着马鞭,催促着身下的战马,化作了一道黑光,往梁军大营而去。
梁军大营耸立在平原之上,绵延五、六里。大营已经空荡荡了,只剩下了少许民夫,骡马,以及无数的物资、粮草。
“梁”字旌旗插满了
整座大营,在冷风之中飞舞不止。
东方营门上,“梁”字旌旗下,沮授穿着一袭轻薄的甲胄,按剑而立,目视东方,眼神凝重,心中紧张。
他并非是等闲之辈,乃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但是这一战实在太关键了,不仅是并州的归属权,如果能击败乃至于击杀文丑,那么对于之后争夺冀州,拥有巨大的帮助。
而如果失败……
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如果失败的话,那么大好局势,将会灰飞烟灭。梁军只能在上党城外,与袁绍、曹操兵马对峙。
并州的战争,可能持续一年,甚至是两年或者更久。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响起,沮授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想要大喊戒备。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目前麾下只有一千老弱病残,怎么戒备?
仔细听了一下之后,沮授转头看向了西南方向,脸上露出少许喜色。从那边来的骑兵?
人数大约在一千人左右,马匹倍数的骑兵出现在了地平线上。沮授清楚的看到了“梁”字旌旗。
“是陛下吗?”
沮授心中一喜,西南方向没有骑兵了,唯一的骑兵就是张绣的宿卫。上马骑
兵,下马步军的三军宿卫。
骑兵之中脱离出一名前导,前导瞬间到达了营门下,大喊道:“不要放箭,陛下在此。有热汤、马匹吗?”
“打开营门。准备热汤、马匹。”沮授大喜过望,连忙下令道。
梁朝不缺少战马,而一场战争马匹损耗是极大的。每一次梁军出征,都会为骑兵准备更多的战马。
现在大营内的战马,还剩下很多。
不仅有热汤,还有热饭菜。沮授早就准备妥当,要准备迎接胜利,犒劳三军了。
虽然能不能赢还是两说……
“陛下。”沮授迅速下了营门,迎接张绣。见到张绣之后,沮授躬身行礼。
“先生啊。”张绣翻身下马,脚下一软,差点栽倒。站定之后,对沮授说道:“现在什么情况?”
沮授拱手,把情况说了一遍。
“这样啊。”张绣欣然点头,不枉费我这么辛苦一场。然后他转头对众宿卫说道:“给你们一点时间喝汤,吃干粮,换马,然后前往战场。”
“诺。”
宿卫们应诺了一声。这时候,沮授麾下的人马,火速端着热汤,牵来了战马。
张绣与士卒一样,端起热
汤猛的喝了起来。
“陛下。你从襄高赶来,何止数百里。现在人困马乏,这太危险了。”沮授没了喜悦,心中一凛,连忙劝谏道。
这天下哪有冲锋陷阵的天子?
昔日张绣为大司马、大将军的时候,赵云就临阵劝谏过,更何况是现在?
张绣放下了热汤,笑着拍了拍沮授的左边肩膀,说道:“先生啊。寡人的江山是寡人一刀一枪打下来的。有寡人徐晃赢定了,没寡人,他能赢,但赢的恐怕不会太轻松。”
“放心吧。寡人纵横天下,岂会栽在这小小的泥潭里?”
沮授张了张嘴,打算再劝。张绣背过身去,给了沮授一个后脑勺。沮授无奈,只得咽下话语。
张绣很快就吃饱了,来不及停下来休息一下。便拿起了大枪,翻身上了新马,大喝道:“出发。”
“诺。”
吃了个半饱的马岱赶紧扔了手中的碗,用手擦了擦嘴巴应诺了一声,与宿卫们一起翻身上马。
“哒哒哒!”张绣手持大枪,一马当先,眸光锐利仿佛一柄散发着光芒的飞剑,直逼战场而去。
宿卫们吃饱喝足之后,脸上恢复了血色,精神头好了很多。
梁主还有六秒到达战场……
战场之上,两军尚在鏖战。双方士卒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是文丑的阵型,还是没有崩盘,还在维持着。
“文”字旌旗下方,文丑抬起头来目视了一眼前方,嘴角张开,露出了一个有点难看的笑容。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方骑兵们之间的战斗,笑容更盛了。
袁军的一万混搭骑兵,与匈奴轻骑兵交锋,袁军占据了一定的上风。那二成的披甲骑兵,毕竟非同小可。
这样打下去,我能赢。
我一定能赢。只要我赢了。那么并州的局势,就会一下子翻转。甚至,在冀州的主公,可以发大部,再一次进攻河内郡。
双方再一次爆发全面冲突,反败为胜。一举将梁军的势力,推回去黄河南方也说不定。
一战定乾坤的。
是我文丑啊。
“擂鼓,助威!”文丑呼出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亢奋的心,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了一声怒吼。
“咚咚咚!!”
暂时歇息的鼓手们听到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