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怒。
这摆明了是不信任我们啊。
但是他们没有吭声。
现在将军杀了高干,已经是没有退路了。就算是不被信任,那也只能顺从这个帝长子的意思,或在城外安营扎寨,或在整县内修整了。
张郃一听心凉了半截。
“我计谋如此周祥,保密也极好。甚至是用了高干的人头作为投名状,张雍竟然不完全接受我?张雍年纪轻轻,怎么有这样的心性?莫非,梁主早就在张雍的身边,安插了谋主?”
张郃心中焦虑,如果计谋不成,那么高干岂不是枉死了?他在主公面前,如何交代?
张郃面上却又是另外的反应。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露出了惶恐之色,对王定说道:“王先生。还请给我说个情。我背叛了袁绍,军心不稳。而追兵有三万。如果我驻扎在城外,或是前往整县修整,恐怕要被三万袁军击破。”
张郃的军官们,立刻察觉到了异样。
莫非?!
他们现在的军容严整,哪里有半分军心不稳?虽然追兵有三万人,但是他们的兵,与普通袁兵一样吗?
虽然以寡敌众。但是他们很有信心在张郃的统帅下,以一万精兵击破三万追兵。
但是张郃的话语,表情
王定也并非蠢货,闻言抬头往四周看了看。虽然张郃军连夜奔走,有
些憔悴,但看起来不像是军心不稳。
再说了。
军心稳不稳都没事。反正是不放张郃进入范阳城。王定摇头说道:“张将军。你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的。君侯的心意宛如磐石,坚定不可转移。将军要么在范阳城外安营扎寨,要么前往整县修整。如果袁军三万精兵,进攻将军。那么君侯的骑兵,就会去救援。袁军没有骑兵,他们肯定害怕,退回河间。”
张郃闻言一颗心完全凉了。这计划,泡汤了。高干也白死了。主公那边也不好交代了。
但张郃也拿得起放得下,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强劲之气,散发开来。张郃镇定自若问道:“王先生。安梁将军身边,可有谋主?”
王定察觉有异,不由微微蹙眉。问道:“张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没错。我正是诈降。”张郃站了起来,问道:“张雍黄口小儿,不应该这么谨慎,一定有人教他。”
王定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向张郃,虽然说他们是怀疑,但也只是怀疑,没想到张郃竟然真的杀了高干诈降?
两旁的军官们,也都露出了惊骇之色。
王定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全,但事已至此。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拱手说道:“是有人给君侯出主意,也是陛下安排在君侯身边的。此人是渔阳人田豫。”
张郃想了一下,说道:“没听说过。”随即又感慨道:“张绣有识人之明啊,既然是他安排在张雍身边的,那一定是智者。”
“但是!”说到这里,张郃脸色骤然一变,露出怒气,拔出了腰间的大剑。一剑把地上的凳子砍成了两半,怒色道:“我杀了高干,他凭什么还不相信我?”
满盘皆输了。
张郃记住了这个叫田豫的人。
王定表面冷静的看着张郃,而心跳其实已经加快了。心中哀叹。“我命休矣。”
他没打算摇尾乞怜,先不说求饶能不能活命。这梁朝迟早要统一天下的,现在背叛皇帝,只会让家族受到牵累而已。
“你走吧。”张郃却是大度,挥手让王定离开了。
王定一愣,随即弯腰感激道:“多谢将军。”说罢了,王定小跑着走了,一副害怕张郃反悔的样子。
王定是走了,张郃却觉得头顶一片昏暗。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明明是天气晴朗。
苦笑了一声后,张郃环顾了在座的军官们,叹气道:“刚才我说的都
是真的。为了保密,我没有透露给任何人。真是对不住了。”
“将军言重了。”
军官们并没有动摇,齐齐拱手说道。
“现在诈降没成功,只能回去河间了。但为了避免误会,马上派人与追兵接触。拿着这个。”
张郃从自己的战马后头,取出了一个匣子,递给了一名军官,说道:“这是主公的手书。可以证明这件事情。”
“诺。”
这名军官应诺了一声,伸手接过木头匣子,亲自带上了一队人马,去与追兵接触去了。
“哎。”张郃长叹了一声,表情很是落寞。
完了。
梁军骑兵处。
“田”字旌旗下,田豫的表情也有点惊讶,吕雄张大了嘴巴,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王定骑着马,对田豫拱手一礼。
“袁绍也真是下得去手,以自己亲外甥的人头,设下这计谋。”吕雄咋舌道。
田豫轻轻摇了摇头,他也只是有点怀疑,对于这件事情还是相信居多的。没想到,张郃竟然真的是诈降。
“快马去禀报君侯。我们收兵。”田豫呼吸了一口气,下令道。既然张郃是诈降,那就没必要接应了。
“诺。”
亲兵应诺了一声,立刻去办了。
随着田豫一声令下,一万骑兵原路返回范阳城。并在天黑之后,到达了范阳城外。
范阳城外,亮光冲天。无数士卒举着火把,照亮了城池。城门口,张雍穿着一件甲胄,率领了文武亲自迎接田豫。
听见动静之后,张雍抬头向前看去。田豫、吕雄二人策马上前,来到张雍面前后,翻身下马,躬身行礼道:“君侯。”
“免礼。”张雍虚扶起了二人,然后看着田豫感叹道:“先生真是智谋之士。如果不是先生提点。孤就要中张郃之计,万劫不复了。”
“君侯过誉了。”田豫很是谦虚,稍稍低着头道。
张雍愈发满意了,田豫、王修真的是大臣啊。想了一下后,张雍说道:“张郃名将,不可轻视。传令下去,我们按兵不动。谁敢言战,杀无赦。”
“接下来,还是看皇帝那边的情况。只要皇帝攻破了巨鹿,则张郃必然撤兵回去南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