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渐渐回暖,度过了在三国的第一个年后,苏木眠进入了建安十四年,即公元209年。
这天,苏木眠正在窗边看《诗经》,看到好的诗句,便写在绢布上。她每日临帖,毛笔字大有进步,虽不说是多好看,至少端正许多。三月的微风不时吹起她的发丝,她的衣袍,她惬意地眯起眼,清丽的脸庞美好恬静。
诸葛亮过来时,她也没有察觉,以至于闻到熟悉的墨香,她才微微错愕地停下笔,眼眸一转,看到门口那个白衣束发的男子,心口仿佛有千万句话要说,可最后只化为一句:“孔明先生,你回来了。”
“苏苏的发髻很好看,诸葛亮轻笑,漆黑的眼眸布满笑意,他缓缓走过来,将羽毛扇放在桌上,认真看苏木眠写的字,“苏苏的字和亮的越来越像了。”
苏木眠脸颊染了红,半晌开口:“我这个发髻是跟甘姐姐学的,我也觉得好看。”
“现在草长莺飞,我们不如去街上,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亮都买给你。”苏木眠看他笑吟吟的样子,当即把笔置于笔架上。
“好呀!”
苏木眠是真正意义上的逛街,公安虽是个小城,但是市集上应有尽有。她听着吆喝声,竟觉得自己本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大音响放流行乐,也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更没有护栏和天桥,只有淳朴的小摊小贩。眼前突然出现一根糖葫芦,轻柔的声音响起:“苏苏,这儿的糖葫芦不错,你尝尝。”
苏木眠接过,手不经意拂过诸葛亮如玉的指骨,微凉。她道了声谢,咬了一口,果然很好吃。她不由认真看了看,只觉得比她吃过的所有糖葫芦都好吃。一旁诸葛亮看她很喜欢,脸上的笑意放大,引得几个女子心动不已。
走了几步,看到一张做工精致的狐狸面具,她欣喜地给诸葛亮试戴,后者只是无奈一笑,顺便微微弯下腰,任由女孩给他戴上。细长上扬的眼眸平日盛满睿智,可是配了这个面具,倒让人觉得是狡黠。苏木眠没想到温润如玉的诸葛亮还能是这般醉人的风致,当即心也被勾了下。
面具老板深知眼前这清雅的男子是军师中郎将诸葛大人,当即满脸笑容地说:“承蒙大人喜欢,这儿还有一个兔子面具,倒是很适合这位姑娘。”苏木眠被点名,一看那个可爱的毛茸茸的面具。心下也很喜欢,诸葛亮给她戴上。
‘是很合适。’诸葛亮拿出银钱,那老板却不肯收,“去年,曹操大军南下,所过之处,多屠戮,我等襄阳人士跟随刘使君逃难。若非刘使君和大人,我早已变为刀下亡魂,怎能像今日站在大人面前?不过两只面具,还请大人勿推辞。”
“刘使君仁义著于四海,本是为民,亮实不敢因此图利。” 语毕,放下银钱便拉着苏木眠走了。
苏木眠看着眼前清瘦雅正的男子,再低头看拉着自己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嘴角微微上扬。
后面买了成衣和糕点,最后来到一家首饰店。
进去之前,苏木眠想起诸葛亮是清流,估计不够阔绰,她怕他买不起,于是小声问他:“你带的钱够吗,可以够我买几样首饰?”
本是甜糯的声音,且又贴耳而言,诸葛亮本应心神泛漾,可是这话着实让他不觉好笑。他眉毛微挑,狭长的眼眸仿佛在说:“我看起来有那么穷吗?”
“苏苏喜欢的亮都买给你。”
“好,但是如果钱不够了你给我眼神示意,我不会让你丢脸。”
诸葛亮失笑。
苏木眠看上了一只芙蓉玉簪还有一只竹簪,她对价格没有概念,只是拿在手里,看诸葛亮,而对方微笑点头,示意她继续选。苏木眠仿佛受到鼓励般,又选了玉制的凤头钗和金制的合欢钗。
店里老板看着这两个戴面具的客人,心里是满满的喜气,他看男子长身玉立,气质不凡,宠溺地看着挑首饰的女子,便知其是个宠妻的有钱人,当下从柜台出来,跟他搭话:“公子,我们这里有块上好的玉,何不买来亲手给夫人做首饰呢?”诸葛亮淡笑:“不知是何种玉?”
“公子请看。”老板拿出一块温润的白玉来,初看没有什么特别,可是它通体莹润,纹路细腻,没有一丝杂质,诸葛亮拿起,摩挲几下,买下了。
而这时,苏木眠也选好了,是抱着过来的。老板笑的合不拢嘴了,赶紧拿了个盒子给装上了。
诸葛亮手里东西不少,苏木眠想拿,被诸葛亮拒绝了:“苏苏跟着亮即好。”
“应该叫人跟着来的,这样你也不用拿这么多了。”苏木眠没有前后眼,只是让未来的蜀汉丞相受累,她负罪感满满。
“无妨。”清雅的声音带着些笑意,苏木眠很喜欢这样温柔好听的声线,快乐地挽起了诸葛亮的胳膊,无视周围人的目光。
又过了几日,刘琦病死,群下推举刘备为荆州牧,治所在公安。
苏木眠自之前和诸葛亮分别三个月,不知不觉变得黏人了,这让诸葛亮心情极好。两人由于一直出入同行,刘备对苏木眠也像对自己人了。
诸葛亮处理军务,苏木眠就在旁边吃糕点,不时偷偷看身边这个清风明月般的男子,食色皆得到了极大满足。刘备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融洽的画面。他之前总觉得自家军师过于清冷,虽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却总是让人有些距离感,但是苏木眠就正好中和了这种感觉,他看着心情也平静许多:“军师啊。”
“主公。”诸葛亮起身,去到客堂,等刘备坐到正座,他才施施然跪坐下来,含笑等刘备开口。苏木眠去倒了茶水给两人。
“倒茶这种事怎能劳烦苏姑娘?”刘备讶然。
“苏苏不习惯有人随侍,故而,很多事亲力亲为。”诸葛亮悠然回答。
“苏姑娘果然与众不同。”刘备带了赞赏,喝了口茶,话锋一转:“军师可知,孙权来信说,想将其妹嫁给我,备不知......”
诸葛亮轻摇羽扇,笑曰:“此乃好事,主公可应下。”
“备已半百,而孙权之妹正当妙龄,实非良媒。”
“主公自糜夫人走后,心中常戚戚然,一直未有正室,孙权将妹嫁于主公,孙刘关系更近一层,何乐而不为?”
“既如此,我便去东吴招亲。”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