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公府。
周泰和周渊坐在大堂里,父子二人唉声叹气。
“爹,陛下这不是刁难咱们吗?明知道周青那小子和咱们如今的关系……我们今天已经够丢脸了!”
“当时,您怎么不回绝他呢?!”
周渊气愤不已。
周泰揉了揉生疼的额头,黑着脸道:“你以为我不想?陛下那话里,已经有责怪我们的意思了。”
“我敢推脱吗?”
“我若不同意,那可就是抗旨不遵了!”
“那怎么办?”
周渊气恼道:“今天,我们明明已经道歉了,可周青那小子还是不依不饶,不肯入宫面圣。”
“他还想怎么样!?”
沉吟良久后,周泰试探道:“渊儿,要不……明天你带上礼物,去行馆见见他吧!”
“我见他做什么?”周渊问。
周泰叹气道:“我猜,那逆子是故意的,他这次来,要是不把所有人都给折腾一遍,他是不会罢休的。”
“明日你带礼物,好好赔礼,再打探打探他的口风。”
“劝他,尽早去见陛下吧!”
周渊一听,差点儿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什么?!”
“我……我还要给他赔礼,凭什么?!”
“渊儿……”
周泰好言相劝:“陛下责怪我们得罪周青,命我们一定要平息他的怒气,这次他代表北唐而来,一定也带了大宗皇帝的旨意。”
“他一日不摊牌,陛下就一日睡不着……”
“我不去!”
周渊想都没想,就抗拒的拒绝道:“爹,你明知那小子是故意的,我这一去,指不定又要羞辱我!”
“我丢不起那人!”
“你……哎!”周泰的脑袋,更疼了!
他肠子都悔青了。
谁想到,那北唐大使是那逆子呢!?
早知当日在朝堂之上,他就不该揽下这个事来!
这时,一道声音飘过来。
“老爷莫急。”
“此事……我倒有个办法!”
只见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走了进来,珠光宝气,风韵犹存。
正是周泰的妇人,沈若梅。
“夫人?”
周泰疑惑问:“你有什么办法?”
此刻。
沈若梅神色复杂。
显然,她已经听说了儿子周青如今以北唐大使身份归来的事,心里,也难免有些百感交集。
“周青心里,或许是有气。”
“只怪当时,我们对他的确有些亏欠了,所以,我想请他来威武公府赴家宴。”
家宴?
一听这话,周泰愣了一下:“夫人你是说,让那逆子回来?”
“不错。”
沈若梅道:“虽然他气恼你们爷俩,可对我,他姑且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到时我再从中说和。”
“他气消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周泰沉默了。
仔细想想,认为可以试试。
当然,他并非是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只是如今陛下催的紧,下了死命令,眼下又全然没别的办法……
“不行,我不同意!”
周渊却叫嚷起来:“我看见那小子耍威风的样子就来气,再说,他早就被逐出周家了,根本不配进门!”
“渊儿。”
周泰呵斥道:“事已至此,要以大局为重!爹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此事若不解决,陛下该震怒了!”
“你就忍忍吧!”
“对了,到时候你可得压着性子,千万别乱说话,省得又招惹了他!”
周渊很不服气。
但无奈之下,也只能不满的答应。
“知道了!”
……
翌日。
炉里的香茶冒着袅袅热息。
周青捧着一卷书,端坐在茶席上,时而翻动一页。
悠然闲适,怡然自得。
简溪陪在一旁,给周青续茶。
李冠也捧着一卷书。
不过,此刻已是闭着眼睛,身形微微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思绪,早已神游太虚去了。
“那个……公子。”
简溪笑眯眯的提醒:“你已经看了一个多时辰了,今天,该不会就这么过去吧?”
“那,你想做什么?”周青抬眼笑问。
“去逛街怎么样?”
简溪提议:“总闷在行馆里,实在太无聊了,你看,李冠都睡着了。”
实际上,她也有些待不住了。
毕竟是个活泛性子。
若是一天闷在这行馆里,对她而言,无异于坐牢。
周青想了想,答应了。
“行。”
“那,就出去逛街吧。”
“逛街!?”
一听这两个字,李冠双眼倏的就睁开了:“什么时候,我也去,带我一个!!”
他本来也是闲不住的性子。
他这北唐二皇子,头回来南吴,还没走走看看呢。
只是周青耐得住性子,看的进去书。
他也不好意思提。
很快,三人换上衣服,准备离开行馆。
“说来也奇怪。”
简溪纳闷地喃喃道:“南吴应该知道,咱们这次是来兴师问罪的,可公子迟迟不愿入宫见南吴皇,亏他耐得住性子。”
“是啊。”
李冠也笑道:“如果我是南吴皇,只怕要睡不着觉了,就像头顶悬着一把剑,不知何时落下。”
“哈哈,我都有些同情他了!”
“……”
三人刚出门,就听耳畔传来一道老者的声音——“世子!”
“世子,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