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都死了,都怪你不好好养它们。”
“不是放在你家养吗,怎么能怪到我?”
“你没给它们摘桑叶,饿死了,还有你在它们出生前也杀死了不少……”
“哎,这事啊,反正我们养的已经很多了,不就是用指甲点掉了一些吗,发出的爆炸声还挺好玩……”
“你个混蛋,这你也说得出口,要不是我制止你,你还不得全弄死。”
“说不定现在去小学门口也能看到有卖蚕的,要是遇见了你还养不养?”
“不养了,不能悉心照顾还不如不去养——养来干嘛?一天给它饿三餐啊,蠢货。”
“不养不养,口气这么差,我又没说你什么。”
“你后来有没有养蚕?肯定没有,你自己吃饭都要别人叫,肯定会饿死。”
“没你在养不活这些东西,我自己生活都不能自理。”
“那年养的蚕真是好可惜,全死了,我们从小到大培养的全死了……”
“怎么啦,这也要伤心难过一会吗,要为它们缅怀吗?那等会去服务站我为你见证悼词。”
“又在犯傻——你真不知道它们怎么死的?”
“不知道啊,小鸟进家里被衔走当食物了吗?”
“不是。我说了你不要怪我,毕竟里面也是有你的一部分心血。”
“这是什么话,怎么会怪你,就算你把它们活埋了我也会是帮你洗清罪行的。”
“真不正经,口无遮拦——它们是被毒死的。算了,我还是都说出来吧——那时候桑叶吃完了,你也不好再去乡下摘,也没有什么假期可以回去了。我妈妈说可以用莴笋叶代替桑叶,蚕宝宝们还真会吃,然后一直喂的是莴笋叶了。我像平时一样看着它们吃叶子,看着它们吃出一个洞然后再回头去咬出另一个洞,甚是有趣;奇怪的是它们都不怎么长大了,也不吐丝结茧。那批蚕在没桑叶吃的时候已经长成不大不小的模样了,也该到吐丝在箱角的时候了,不知是不是莴笋的营养不够导致它们仍是一直吃;要是一直吃就一直吃嘛,养得起,可有一天它们却全都停下吃东西了——全死了,莴笋叶上有农药。”
“这,这太不幸了吧……”
“我妈买回来的莴笋有农药,我哭着让她把我的蚕救活过来……”
“无力回天了,农药就是为虫子量身定做的毒药,谁也救不活,人喝了也是一样的。”
“说得轻巧,我投入了多大的感情啊,而且那也是生命啊……”
“就当是你的蚕宝宝为你挡下了一劫,它们不吃你就吃了。”
“鬼话,我们吃到的剂量不足影响,哪里会像蚕宝宝那样。”
“节哀顺变,节哀顺变,回家后去看一看埋的地方。”
“想起就觉得可惜,太可惜了,竟然被农药毒死了,多痛苦啊……。”
车辆驶向了右车道,跟着前方几辆车开进了服务站。
“做体操呀,学校教的吗?”
“活动一下,你也要多运动,不要总是坐着休息。”
“不是去了趟洗手间吗,那也叫运动。大中午了,饿了吧,吃泡面吧,我拿去泡。”
“不吃方便面,不健康。”
他解释高速服务站的商品价格昂贵,也将上次询问出的一餐普普通通的饭的价格告知了她,她仍不想吃方便面,强调要去吃饭菜搭配的正餐。他商量语气继续向她解释在这吃饭是不值得的。或是吵得烦,她看着他这副不知是不是诚恳态度的脸笑了笑,或是低声下气,而后打发着他说在车上等他泡好方便面。
“以前最喜欢吃方便面了,味道好。”
“多了吃不完,端过来,我叉给你一些。”
他将方便面桶伸了过去,期待她用叉子手起手落举动一番,直到她说够了二字他才缩了回去。望着多了一半的量,他大为感叹,说方便面最合适的量便是现在手中的量。阿月闻言他说了声“饭桶”,而后自顾自吃了起来。
处理完食物,座椅放倒,明澄躺在主驾驶座上,阿月同样也躺在副驾驶。
“现在不开车,要休息也可以去后座。”
“不用,这样躺着还能吃零食。”
“好吃鬼,等到家让你吃个够,没人敢和你抢。”
“晚上我住哪里?”
“嗯——没想好,我家房间虽然有,但是整理起来太麻烦;睡我父亲那边吧,反正我也经常要去那边的。”
“你那不能住人吗?”
“可以啊,我现在打电话让我妹妹收拾出一个房间——算了吧,确实不好收拾,又要打扫什么的——算了,还是打个电话问问他们……”
“那就算了,到了再说。”
“也好,晚上就能到,如果早的话还可以回家吃晚餐——现在打个电话说一声,让他们弄我们的饭。”
“晚上去哪边吃饭?”
“如果我们能赶上晚饭大可能就要去我父亲家吃,不能的话两边都可以,更有可能都没饭吃。”
“到了市里不要急着回家,在超市停下,我提些东西过去。”
“不用做这些,你看我来你家要提吗?空手去就好,一手端饭,一手拿筷子就行,嘴巴也不用说什么客气话,吃菜就好了……”
“我可没你脸皮厚,到时候停车就好,又不要你花钱。”
“把心意外表化当然也是值得去作为的,到时候买一箱牛奶就好了,这东西……”
“要你废话,我知道该怎么做,用得着你来教吗。”
“好好好,我不懂。鄙人先为我父亲感同身受了,在这先感谢你。说不定我父亲听见你要来早就叮嘱家里做好吃的了;要不是不流行去外面吃,也说不定早订好了座位等候多时了。”
车厢中播放着舒缓的纯音乐,仿佛催人唤醒睡意,又或理应使人抚平心境。他将阿月的座椅回归了原位,缓缓驶向了高速路。
北上每经过一个城市清晰能感受到温度下降,或是天气阴沉;经过一条条隧道,路边仍可以看见一两座房屋立在山脚,可人烟的气味只存在于同行呼啸而过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