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臣毅乘着朦胧夜色闲庭信步来到碧水台时,碧水台也已经是熄了灯,融入月色之中。
因着之前有王爷深夜造访的前例,门房的丫鬟这次清醒了很多,大老远看见萧臣毅过来就上前行礼。
“免礼,夜已深,不必通报了。”
萧臣毅在何淑宴的身上看见一丝媚态时确实是有些意动,那时脑海中瞬间浮现的却是惜君那张婉转吟哦的脸。
但一路而来凉风习习,他本就不是重欲之人,眼睛里的情欲也已经消散了干净。
然碧水台中,主卧的灯依然点着,春堂正拎着一个装满热水的桶准备进去。
不等她跨步,原本手中略显吃力的水桶就被身后一张大掌给直接接了过去,瞧见萧臣毅自然而然往前的宽阔背影,春堂捂住了自己的嘴。
出于警惕,她下意识地想要提醒惜君,可这何尝不是一个受宠的好机会,毕竟惜君那一身的肤若凝脂,她一个女人瞧着都欢喜。
主卧的门往日都是合上的,然此时夜已深,碧水台的人少而精简,为了方便春堂加水,特意留了门。
萧臣毅一进去就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水汽夹杂着极淡的花香迎面扑来,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扫向内室。
里外间竖立着一道屏风,春光全然不见,只从影子依稀能够瞧见浴桶中坐着人。
“春堂别忙活了,天热水凉些正好,乏了,穿衣吧……”
似乎是听到了有人进房的脚步声,屏风上一道人影施施然起身,水声嘀嗒中,屏风之上勾勒出了凹凸有致的曲线。他的视力极佳,就连水珠从皮肤滚动而过坠入浴桶的细微动态都捕捉的干净。
“府里人都早早歇下,怎么偏生你晚睡,三更半夜才刚沐浴?”
萧臣毅咳嗽了一声并没有穿过屏风直接一览风光,他虽说爬过碧水台的墙头,但毕竟不是什么梁上的采花大盗,该给的尊重还是有的。
“王爷…您怎么挑着这时候来了?!”
惜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和羞涩,屏风上的人影动作也急促了些,萧臣毅背过身,没有再看。
不多时,惜君便穿戴齐整走了出来,房中环绕的水汽还没有彻底消散,她微红的脸颊以及通红的耳垂朦胧中带着娇憨。
“春堂这丫头也是,居然不通报一声……”
“本王问你话在前。”
萧臣毅的手轻轻抬了一下惜君的下颚,随即指腹擦着耳垂,划过脖颈,落在了背上。
惜君的身子绷紧了一下,登时红着脸罕见的后退了一步,半跪在地。
“听闻王妃有孕在身,婢妾是托了王妃的福才能得伴左右,这才抄了些经文以求王妃顺利遂心……”
惜君的声音虽轻,但字字清晰,萧臣毅蹙了蹙眉,佛堂有一个吴姤供奉还不够吗?
即使惜君却是奴婢出身,却已经是王府的半个主子了。
“王爷莫要迁怒,是奴婢自发而行,并没有外力使然。”
惜君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但从落在自己头顶的目光知道萧臣毅应该是在思考,她轻启朱唇,仿佛才想起一般,抬头着急的补了一句。
“抄经祈福是好事,但府中已有有心人。你这碧水台还是太冷清了些,牙婆来府时候挑两个可心的伺候着吧。”
萧臣毅伸出手将人轻巧的拉进了怀里,言语稍有责备,更多的确实褒奖。
以惜君一个妾的身份,上头又有那么多好出身的其他妾室压着,十之八九只剩下挑剩下的份。
但有了萧臣毅的金口一言就不同了,此举虽然没有直接抬了惜君的位分,却也足矣拔高她在其他妾室面前的面子。
“婢妾知了,但抄经祈福之人需素净,不可行事,否则亵渎了神灵,祈的福会不灵的。”
惜君扭动了一下身子,想要挣脱萧臣毅的怀抱,而她身上的衣衫本就轻薄,衣带一松,自有晴色入目。
“想什么?本王不过是担心你犯了头风。”
萧臣毅狭长的眼眸难得噙着笑意,惜君这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披散在身后的满头乌发此时已经干了,就来原本有些湿润的后背衣裳亦是。
“婢妾狭隘,误会王爷美意。”
惜君睫羽扑闪,刚准备屈膝再次行礼时,整个身子已经被萧臣毅打横抱起就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既是误会,就随你心意吧,本王可不信佛。”
萧臣毅的潜台词就是别拿送子观音那一套来敷衍,他无惧神灵。
床头的纱幔垂下,惜君的手推搡了两下,反而被抓住,随即不在阻止了,萧臣毅只当对方是欲拒还迎,红被层峦欲叠嶂,正是好时刻。
春堂瞧了一眼主卧的灯被吹灭,她放松的打了个哈欠就准备回自己的厢房休息,虽说和惜君的关系和睦,但她可没有听人墙角的爱好。
只是刚走开两三步,原本已经熄灯的厢房却又突然亮起了灯火,重而快的脚步声随即传来。
“王爷……”
春堂没想到萧臣毅居然从惜君的房里出来了,连忙跪下行礼,脑海里则是乱糟糟的想着原因:不应该啊,方才明明灯都吹了。
萧臣毅宛如一阵风从春堂的身边路过,一句回应都没有,直到人走远了,春堂这才一溜烟的跑进了厢房之中。
床榻之上,惜君的脸上还带着情动的潮红,只是已然撑着半个身子,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主儿,王爷怎么……您,奴婢去找府医!”
春堂眼尖瞥见一模鲜红的时候,脸色登时就白了,她来不及跑开就被惜君叫住了。
“别慌,不是小产,你忘了?我服了避子丹,月事迟一些也是药效所致。”
“纵然不是小产,王爷方才的反应也是被扫了兴致,往后的日子……”
春堂松了一口气,秀眉却很快就皱了起来。
女子的月事在男人们看来是污秽之物,虽说京都风气略好一些,但还是被忌讳的。
惜君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她何尝不知道呢?只不过她已经拒绝了呀,是萧臣毅执意而为,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够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