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臣毅一到门口,两道视线几乎是瞬间同时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王爷,王妃久等多时了,请。”
“王爷,主儿身子不适,请您过去看望。”
嬷嬷和春堂之间的剑拔弩张,便是不了解事情始末的萧臣毅也觉察出了不对劲。
那么巧,一个两个都在等着自己过去?这分明就是暗中较劲。
琬雁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气势上不肯落人下风的春堂,他倒是第一次见对方如此强势。
只可惜这强势的不是时候,没记错的话,今儿可是月中……
“王妃可有事要交代?”
萧臣毅没有朝着左右任何一个方向走去,反而是率先问起了嬷嬷。
嬷嬷的心下一沉,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先问自己,表明至少在王爷心里,王妃是有地位的。
但悲哀的是,王妃找王爷就非得是有什么正事吗?男女房事,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奴婢身份低微,不知详情,王爷还是亲自问询为好。”
姜还得是老的辣,嬷嬷不可能现编纂借口索性就假称不知情。
听到这里,萧臣毅心中有数了,多半是因着月中规矩想要留自己在她院子里,嬷嬷的话是假话。
思及此,萧臣毅的视线右转,落在了春堂的身上,对上春堂隐隐带着期待的眼神,他开口的声音带了笑意。
“你家主儿身体不爽,派你蹲守本王做什么?不舒服就找府医,本王不通医术。”
两个女人都起了左右萧臣毅的心,他偏偏跳出了思维陷阱,哪边也不去。
这下子换作春堂傻眼了,她原本以为萧臣毅回绝了蘅芜院,今晚很有可能去碧水台的。
自己方才开口的时候还是不够谨慎,应该编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才是……
春堂的一脸菜色看的萧臣毅身后的琬雁忍不住发笑,一向没有起伏的嘴角难得有了几分弧度。
萧臣毅轻咳了一声,琬雁立刻就恢复了一张冷冰冰的面容,这两张扑克牌似的冷脸主仆这才一前一后的越过了嬷嬷和春堂,直接进府。
不用问,萧臣毅今儿哪边院子都不去,铁定在主院独寝了。
“惜主子今日的所作所为,奴婢会如实回报给王妃。”
萧臣毅的身影远去,自知事情办砸了,嬷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春堂开口威胁。
春堂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接话直接往府里走,即使没能将萧臣毅请回碧水台,但目的也已经达成了一半。
这轻视的态度显然是没有把嬷嬷放在眼睛里,气的嬷嬷老脸上的肌肉都抖了抖。
嬷嬷和春堂都是两个院子里的得力干将,在王府门口各自为主争宠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发生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小声的在下人之中流传了。
“王爷的心思还是难差,我原以为无论如何都会去一个院子里呢,要是能有两个大美人为我争风吃醋,我梦里怕不是都会笑醒……”
“别发癔症了,你攒了多少银钱了?媳妇都没着落还想着妾室。依我看,以王妃那蛮横的性子,碧水台那个早晚要遭殃!”
萍儿是来账房取之前被克扣的银子时听见的议论,她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得更多更真切些。
但堪堪露了个身形,那两个小厮反而是对视了一眼不说话了。
很显然,他们都知道折月居现在的处境大不如前,尤其是萍儿这一趟是来从他们手里抠银子的。
“奴婢奉王妃之命,来取之前错算的月俸,有劳了。”
萍儿察觉到自己不被欢迎,脸上倒是很沉稳的挂着笑容,她丝毫没有提及克扣一事,算是周全了账房这边的面子。
“萍儿姑娘拿好。”
算盘的算珠被打的噼里啪啦作响,没一会儿一个钱袋子就被从隔断的小窗口中推了出来。
萍儿双手接过,暗中则是掂了掂份量,确认没有缺斤少两这才退出了账房回到折月居复命。
“主子,蘅芜院那边有行动了!”
进了折月居,关上大门后萍儿就迫不及待的给吴姤通风报信。
何淑宴有行动,吴姤自然是最高兴的,她原本倚靠在软榻上的身影动了动,起身往前迎接了几步。
“萍儿你可真是我的福音,我就说她哪里是什么贤惠大方的,快些说来听听!”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何淑宴之前的凶残行径给众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而吴姤也对何淑宴抱有相当大的期待,毕竟惜君的肚子虽然打不得,但是多的是其他折磨人的法子。
但听闻何淑宴居然只是派了人去大门口蹲守,甚至还和惜君的人打了个平手,吴姤的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就这?她不是一向最雷厉风行的吗?原来是只挑软柿子捏……”
萍儿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没接话,她越来越搞不懂主子的心思了。
门口争宠一事,春堂是没讨到好,但嬷嬷不也落了下风?这漏谁都没捡到,主儿话语间怎么还有些给王妃打抱不平的感觉?
“罢了,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我之前让你留意牙婆那边的动静,嘴撬开了没有?”
吴姤的情绪只是波动了一会儿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她揉了揉太阳穴,重新沉下心来。
何淑宴不动手没关系,这两个人的争端摆在了明面上,她就可以浑水摸鱼了。
王爷没去蘅芜院也好,要是真留在蘅芜院,难免不会被当做不在场的人证……
“奴婢做事,主子当心,那丫鬟的身份已经打听清楚了,只不过原本就是蘅芜院的人,怕是没那么好掌握。”
萍儿点了点头,摸出了一张几笔简单绘画的小像和一把长命锁,而这小像上头的人赫然与银杏有七分的相似度。
“好不好掌握,得看怎么游说,你找个脸生的丫鬟过去接洽,小心行事,别暴露了!”
吴姤看着那把小长命锁,眼睛里有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她可等不及何淑宴磨磨唧唧的不肯下手,惜君的护身符不就是那肚子里的货吗?
只要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