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空调,开着与没开一样。
顾琼琳觉得燥意一阵阵涌来,像要将理智吞噬,视线中所望到的叶景深,好像在对她笑一般,可落入耳中的声音分明又冷冽无比。
见鬼!
她扶着沙发站着,指甲狠狠掐紧自己上臂内侧的软肉,刺疼袭来,青紫立现,但她已顾不了许多了。
借着这疼意,她看到叶景深已经站起来,朝她迈进。
“今天瑶琳拒绝我了。”他声音再度传来,“是你教她的?嗯?”
说话间,他已走到她面前,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顾琼琳呼吸有些急促,他身上的气息绕来,带着酒意,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蛊惑人心。
“我教她……”她脑子转不过来,像被浸在酒里似的,迟钝而麻木,“我没有。”
叶景深中午喝得有些高,此时情绪也陷入混乱,言语间透出不同以往的冷意。
“你没有?你午饭前和她说了什么?若是没有你的怂恿,她怎会如此直接的拒绝。”
顾琼琳与楚瑶琳的一席对话,在他前去寻找她们的时候,一字未漏全都听到。
而想起中午时楚瑶琳和他说的话,他就觉得疼。
他坚持了十六的感情,他守护了十六年的人,跟他说一辈子都不会爱他,说他的爱情于她而言是种负担……
“我怂恿?叶景深,你有没想过你过分的保护和自以为是的爱情,已经给她造成困扰了?”顾琼琳呵呵一笑,仰起的脸上带点嘲弄,强撑着同他对话,“她为了逃避订婚都到了离家出走的地步,你还想自欺欺人到哪天?”
“我和她十六年感情,不需要你来置疑。她天真纯良,只是对外面的世界好奇罢了,而我要的也只是一份细水长流的爱情。我可以慢慢等她爱上我,可你却怂恿她放弃。”叶景深又逼近了一步。
他的手臂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带来的那点麻意像被放大了一千倍,她想要更多的接触,然而苦撑的理智仍让她往后退了一步。
叶景深以为她内疚害怕,可她却微喘着开口:“如果不爱,就干脆拒绝。我不认为我做错了,这无关她是不是瑶琳,就好像我从来不觉得你的细水长流是错的,这不过是观点问题。你若想爱,大可以继续长流。”
身体异样的状态,让她本该高冷的姿态化成一滩粘腻的汁水,出口的声音莫名其妙带着颤抖的娇嗔,眼眸眯去,颊色通红,因为苦苦压抑而不断被咬紧又放松的唇瓣,莹润晶透,诱人至极。
“无关她是不是瑶琳?那么关不关你呢?你说你要抢走我,说你爱我,如今又怂恿她拒绝。”叶景深说着,怒上心头,伸手钳住了她的手腕。
热掌贴来,似火焰席卷全身,顾琼琳忍不住低吟了一声,然后死死咬了唇,再往后退一步。
“放开我!”她甩手挣扎。
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她要离开这屋子。
“你耍这些卑劣的手段,到底为了什么?”叶景深却没放过她的意思。
“放手!放手!”她顾不上回答,越来越明显的异样在一点点吞噬她的理智,他的靠近让人发疯,温热的气息蛊惑着她,叫她忍不住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怎么?你也会害怕?顾琼琳,你的爱情,卑劣低下,叫我如何爱你?”他手往回一收,将本已侧身退后的她重重拉近。
顾琼琳身体早已绵软,无力抵抗地被他拉入胸前,与他贴身而站。
他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夸她所剩无几的理智。
除了那些异样的滋味外,怒火狂扫而至。
“我为了什么?”她忽然直起身体,眉眼一勾,惧色化成媚意,再无顾忌地踮脚仰头,“为了你啊!”
叶景深一愣,她的唇已然印来。
这一吻,夹着狂烧不止的怒火与难以遏制的欲/望,肆无忌惮的贴上他的唇。
她的技术不好,两片薄唇微启,牙齿在他唇上胡乱咬着,力道深浅不一,时轻时重。
他心脏狂跳,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因为她,唇间又痒又疼,她的手攀在他颈上,将他的头扯下来,他俯望的眼里全是意乱情迷的她。
想拒绝或者推开,手却似乎没了力气。她身体的重量几乎都挂在他身上,软绵绵地粘着,他手臂环上她的腰,想将她抱开,却在触及她腰枝的一瞬间忍不住心头一颤。
“顾琼琳……”他咬牙切齿叫她的名字。
她眼里和耳边早就看不到听不见现实的一切,他说话,她便将小舌钻入他口中,他猛地闭嘴,可尝到的却是无法言喻的甜。
……
房外,程雪霏挽着楚新润从二楼尽头走来。
他们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缓缓同行着,轻声聊着家里的事。
程雪霏穿了身做工考究的暗金纹改良旗袍,束出玲珑身段,往楚新润身边一偎,温柔婉约又带着几分媚骨。
“妈那边,你多费心了。”楚新润温和地说着,眼神却直视着正前方走廊,并没留给她半点温柔。
程雪霏早已习惯了他的态度,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十六年,他从没正眼看过她一次。
不过无所谓,她不在乎。
“新润,你晚上真要宣布瑶琳和景深订婚的事吗?”似乎想起了什么,程雪霏忽然转了话题,有些担忧地开口问。
“嗯,已经给他们很多时间了。再说只是订婚而已。”楚新润对她的担忧不以为意。
“可瑶琳那孩子很抗拒这事。再加上……我瞧琼琳和景深之间……”她欲言又止。
楚新润眉头一皱,脚步缓了下来。这是她第三次跟他提及叶景深和顾琼琳间的事,这让人非常不悦。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你别再提这事。叶景深和瑶琳的婚事,势在必行。”他抛下一句话,截断了程雪霏的欲言又止。
程雪霏乖乖闭嘴,安分守己地陪着他走着。
靠近楼梯时,楼下一群年轻人走上来,冲到了大客房前,有人一把打开房门,高声叫道。
“瑶琳姐,下来玩……”
这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