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着。
他每天都来,可她却不知何时会出现。
以日复一日的重复,换她一刻满足,是他如今能替她做的极少数事情之一了。
她忽然转身,走回柜台。
“下次,如果他再来,请告诉他,我不喝豆浆了。谢谢。”
正在斗嘴的母女俩听了这话,同时愣住,顾琼琳却已再度转身离去。
既然不能在一起,就没必要让他浪费时间。他该有属于他的生活,彻底地摆脱她顾琼琳的影子,于他而言,才算解脱。
……
短暂的休息很快过去,顾琼琳又恢复忙碌。
今天的行程排得很满,早上她要去电视台录一档节目,下午要赶回剧组拍戏,因此她很早就出了门。
到了电视台大楼,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等她。
“琳姐,你可来了。”
“实在抱歉,本来应该再早点到的,没想到堵车耽搁了。”顾琼琳边快步走着边向等她的工作人员道歉。
“哪里的话,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呢。”工作人员说着想要替她接过沉重的包。
“很重,我自己拎吧。”她笑着拒绝。
两个人脚步匆匆地走着,从电视台的大广场穿过,朝着演播厅走去,顾琼琳只顾着前面的路,并没有发现,广场的另一头,站着叶景深。他已经在那里站了一会,目送着她从广场这头走进演播厅里。
叶景深受邀来录个财经节目,却意外遇见她,他有些惊喜,但转而又想起早上豆浆店老板委婉转达的她的话,他的喜悦像被冰水浇息的火苗。
财经节目只录了一个半小时就结束,和节目制作人握手告别时,他提了个要求。
“周周大对话?没问题,我带你过去。”制作人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叶景深想去看顾琼琳录节目。
周周大对话是最近很火爆的一档辩论谈话类节目,每周都会请个女神作嘉宾,这期请的是顾琼琳。
制作人在演播厅外向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叶景深便被带进演播厅。
节目录到一半,观众席上一片暗光,只有正中的演播台上光线明亮。叶景深寻了边角位置坐下,视线就此凝固在台上。
聚光灯下,顾琼琳坐在两个主持人中间,正认真地听两方选手辩论,时不时露出了然的笑意,弦月一般的眼眸与蔷薇花般的唇,在光芒下熠熠生辉,偶尔她会开口说自己的观点,话不多,点到即止,却幽默讨喜。
叶景深忽然很难将她与记忆里曾经咄咄咄逼人的顾琼琳划上等号。
又或者,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她的梦想,她的希望,以及她相要的生活。
她坐在光芒之中,含笑的眼总会扫过观众席,但她看不到他。
在她眼中,他就和这席上所有的观众一样,毫无差别。
节目录制断断续续,一直录到下午三点才结束。
叶景深提前退场。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因为那样,她会困扰,而他会不舍。
……
顾琼琳匆匆收拾了东西,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告别之后,连脚上的高跟鞋都来不及换下,就走向停车场。
下午的拍摄要迟到了,她不得不加快速度。
走到地下停车场时,她才想起要换鞋,便低头从包里翻出了平底鞋,一边走着,一边换鞋。
向后侧弯了腰,她跷起脚,伸手摘鞋,鞋子卡得有些紧,她手多用了些力在后跟处一掰,没想到鞋子竟朝前飞了出去。
“咚”的一声,她的高跟鞋撞到了地下车库的方柱,弹到地上后滚了两圈,停在了方柱另一侧。
这声音惊动了柱子后面站的人,他疑惑地走出来,看到了顾琼琳。
不是别人,正是叶景深。
猝不及防的相遇,两个人都愣了。
叶景深右手指间正夹着根烟,另一手还压在打火机上,压出的火焰已经熄灭,他却还不松指,整个人微弓着背,是正要抽烟的姿势,看来有些颓废,与三年前的清贵公子形象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那一头,顾琼琳还没来得及穿上平底鞋,正提着赤足的右脚站在原地,姿势有些古怪。
没愣半秒,她身体就晃了晃,接近金鸡独立的姿势让她无法保持平衡,叶景深便很快走了过来,扶住她的手。
“谢谢。”她很快放下脚,踩在了自己平底鞋上。
叶景深见状松手,回头将她的高跟鞋给拾了过来,顾琼琳已穿好一边鞋子,直起身的时候,视线正落在他指尖夹着的烟上。
他的手仍旧白皙修长,却和那烟格格不入。
那模样,有些刺她的眼。
看到她的目光,叶景深有点尴尬,他录节目一上午,看她录节目又花了几个小时时间,烟瘾上来,想着这里没人,他正打算抽根烟来缓口气,不想被她抓个正着,一时间竟有种干坏事却被学校教导主任抓现形的感觉。
他很快将手里的烟塞进裤子口袋里,开口道:“你今天一个人?要不要我送你?”
顾琼琳把另一只脚的鞋穿好,才从他手里接过高跟鞋。
“不了,我自己开车来的。”她回答他。
驾照在她来这城市的第一年,就找时间考到手了,不过平时她也没什么机会自己开车,只是今天刚好徐珊请假,魏卓年有事,她又懒得等公司的保姆车,就索性自己开车过来。
叶景深笑了,笑自己的问题太蠢——她一个人到地下车库,肯定是开了车来的。
她已经不是他记忆里刚从学校毕业的顾琼琳,也不是为了钱奔波辛苦的顾琼琳,她不一样了,离他很远很远。
“那你开车小心点。”他叮嘱一句。
“谢谢。”她道了谢,收好包,与他擦肩而过,很快走远。
叶景深站在原地看她渐渐消失的背影,忽然有种错觉。
她总是一个人。
印象中在私底下,他从没看到过她和霍行川同时出现。他在她家里没有发现任何男人的痕迹,而同住一个社区这段时间,他关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