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馆,听到的消息还不止这些。
弥罗教的发展,离不开当地官府的支持,这里的州府官员,很信仰弥罗教。
吃过饭,陈阳就去州府衙门了,他这次来,没打算隐藏身份。
起初,路上是要隐藏一下的,可是到了地方,发现信徒这么多,遍地都是,敌人都不隐藏,他还用得着隐藏么。
但不隐藏说的是他朝廷官员的身份,并不是自己陈阳的名头。
只是京师的官员,并非钦差,充其量就是带着乔国公的手令,属于一品大员的门人罢了。
但俗话说的好啊,宰相的门人七品官,比外面的地方大员都要高上好几等。
这个知府招待了陈阳一桌,安排姑娘唱曲儿,官场上的事,整的是一套一套的。
“大人是国公手下的人?”
陈阳:“嗯,国公让我来江南查点赋税的事,这几个月,江南的赋税交的不够啊,比以前少了两成。这儿可是鱼米之乡,你们这些地方官,是不是吞了钱?”
“哎哟!大人,您可不能这么说啊,这是冤枉下官了。今天的收成不好,赋税都上交到库里了,下官可是不敢动的。您来的时候,一定听说了本
地弥罗教的事,我们现在都信弥罗教,这个教派可是散财的。”
陈阳颇为好笑的说道:“散财?就因为这个,你身为朝廷官吏,去信奉一个宗教,这是忌讳啊。”
知府尴尬了:“大人,您是不知道我们在下面做官的难处啊,朝廷发来下的银子太少,衙门里要养那么一大帮子人,还要迎来送往的应酬。就说请您吃的这一顿吧,那就得一百两银子。”
“我可没让你请我啊。”
“这……下官失言、下官失言了,下官自罚一杯。”
陈阳:“徐知府,弥罗教在此地盛行了多长时间?主持之人是谁?”
“哦,有半年多了,主持之人也是当地人,是一个员外,在这儿很有名望。他出钱盖了一个教观。”
过去,陈阳就因为查王起英,上过一次官员的当,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也是阴奉阳违。
但他能主动承认自己是信奉这个教的,就显得挺坦然了。
“你赶快把空缺的赋税给我补上来,否则的话,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之后,我还要去其他地方继续收税。”
“补上?大人呐,今年收成不好啊,下官没法补啊。”
“不是说,
这个什么弥罗教很有钱么,找他们啊。”
知府大人赶忙摇头:“不不不,这绝对不行的,他们很得当地的民心,主动跟他们要钱,那万万不行,会激起民变的。”
“难道还让朝廷都加入他们?等着他们给皇上发银子?”
“这……呵,这是笑话,天子富有四海,怎么可能稀罕他那点银子呢。可是大人,在江南地界,大部分州府都很受这个教派的熏陶,对他们很是信任,不能得罪。”
陈阳:“徐知府,我不是在求你,我是来命令你的,难道你要违抗朝廷的律法么,那这个官,你也干脆别做了。”
知府很为难,低头不言语,良久,他才说:“如果大人非要这样,下官也没法子,虽说下官不是什么清廉之臣,但也绝非贪官污吏,大人要罢免下官,我也没办法。当老百姓不容易,当官就更不容易了。”
江南的赋税逐年减少,这不是陈阳的空口之谈,来之前,他已经看过税赋。
这里确实收成不好,但没有大灾,可是银子都到哪儿去了呢,江南是全国税收的重中之重,这里的两成,抵得上很多州府好几年的税赋了。
满大
街的百姓,嘴上叫着苦,可是他们的生活已经算不错的了。
陈阳看了这里的税收账本,一目了然,主要税收来源于商贾,百姓的税收真占不到多少。
可是,因为很多商贾都加入了弥罗教,不再行商,他们的税收自然也就少了很多。
人家不做生意,朝廷也就没有明目来收他们的税。
看过账目,陈阳气的合上:“那么多商人的税收不上来,全是因为加入了弥罗教。”
“大人明鉴,正是如此。”
从表面上来看,弥罗教的这个举动,属于居安思危,为大众谋福利,当从根本上来看待,它是变向的将朝廷的税收转入自己的腰包,然后又反过来替朝廷喂养民众。
这很荒唐,朝廷需要你做这样的事么。
陈阳:“徐知府,此地可有听说过有人卖药?”
“大人说的是药店?”
“哦不是,我说的事那种特殊的草药,就是人吃了会疯癫,会不受控制。”
“这却没有,而且大人此言模糊,下官不太明白大人的意思。”
“有没有冤假错案?”
徐知府笑了:“大人,您问我这个话,让下官如何回答呢。我要说没有,那是大言
欺人,任何州府都有冤假错案,我要说有,您又会说我是个无能之人了。”
“案卷有么,拿来我看。”
师爷把案卷给拿来了。
卷宗之内,尽是些民事案件,死人的有几十桩案子没有查清楚,还有十几年前的,被搁置了,属于无头案。
最近的一个案子,是一户三口之家,一夜之间尽数被杀。
这个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也没有查出蛛丝马迹。
陈阳阅览了一下,记在心里:“徐知府,等下我出去走走,你不用派人跟着,税收的事,你也尽量想想办法。”
税收只是个幌子,陈阳来这儿也不是为了查这件事的,就是找点事给这个知府,让他忙起来。
他去了那个教观。
香火鼎盛,人来人往,和陈阳过去去过的地方不同,弥罗教是光天化日,丝毫不遮遮掩掩。
还有教徒专门给老百姓发钱。
给人一种救世主的味道,对他们痛恨不起来。
有人来到陈阳跟前,爽朗的说:“这位朋友,是来加入我们的么?”
“哦,在下慕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