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御史胆战心惊,不知道赵浩说这话是不是推搪了。
“相爷,求您开开恩,您是陛下最信任的人,这件事您可一定要兜着啊。相爷今后但凡有所驱使,下官万死不辞!”
赵浩无奈的起身,绕着马御史走了一圈:“当今皇上的心思是什么,你们都捉摸不透。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了解么?他最爱惜百姓了,但凡跟百姓沾边的银子,那都不能收。我说这话,你明白么?”
“可……可木已成舟了啊,改变不了了。求……求相爷帮着周旋。”
他看了一眼那张银票:“得,这件事啊,不能这么办,我去求皇上也没用,楚仁那个愣头青,我找他也是白搭。你把高成谦藏到哪儿去了?”
“哦!他现在还在六扇门。”
“好了,我先去见见他吧,此事只要高成谦一个人扛下来,你就不会有事。本相只能告诉你,尽力而为。”
赵浩的意思,马御史听懂了,此事尽力而为,绝对不会强求。
但他是要去劝说高成谦不牵扯其他人,舍车保帅了。
“下官全凭相国大人做主。”
赵浩去了六扇门,李继祖客客气气的迎接,而赵
浩想要见高成谦,还要单独见面,这就让李继祖为难了,因为他答应过楚仁,绝对不会让任何外人见高成谦。
“相爷,这事不好办,我已经答应过楚大人了。”
“我只是见一面,又不是带他走,这点面子你都不给我?难不成我还能劫狱?就是说上几句话,继祖啊,卖我一个面子,成不成?”
李继祖没说什么,应允了。
赵浩去了牢房,牢头和看守都退出来了。
高成谦见过赵浩,知道赵浩对他这种人属于救死扶伤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相爷!相爷!救我!救救下官吧!”
赵浩站在牢门之外,姿态冷漠。
“高成谦,你排面不小啊,连本相都得到这大牢里来看你。马御史找到了我,求我救你们,可这个案子已经通了天了,怪你们自己做事不小心。你竟然也能给楚仁送钱,你这是把耗子送给猫当媳妇儿啊。”
高成谦跪在牢门口:“相爷,只要能救下官,下官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下官就是相爷您的一条狗,您让下官怎么办,下官绝不推辞!”
赵浩淡然摇头:“来不及了,晚了。”
“这……难
道下官非死不可么?”
“你祸害了多少人,你不知道么?长久以来,胡广的事,一直都是督察院替你压着的,小小的督察院能压住多少事,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找对人,心疼钱么?这下好了,楚仁肯定把案子捅到皇上那儿去了,当今皇上是个爱民如子的明君圣主,你也真敢做。”
“相爷!相爷!只要您能救下官一命,下官——”
赵浩声色严峻:“你听不懂人话?本相说,已经晚了!你要是还有点儿良知,最好是自己认罪,痛痛快快的给楚仁、给皇上一个交代。要不然,你想牵扯的更多,那就是你的无知了。督察院的人,你是拿不动的,谁背后没有靠山,你只有自己认罪,才能保住你的一家老小。本相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的家小周旋,省的他们被发配充军,落的个半途惨死的下场。”
最后这句话才是重中之重啊。
听到这里,高成谦彻底没了脾气,缓缓跪下,满脸无采:“相爷……下官不想死啊。”
“你有四个妻妾,六个儿女,多替他们想想吧。你的家产会充公、没收,此事应该也是督察院派人去办理,本相会关照他们一
下,让他们给你的妻小留点儿吃穿用度。”
事隔一日,楚仁来到六扇门大牢,带来了记录官,要对高成谦进行审问。
他想的是,从高成谦的口中得知所有督察院的内幕,因为这个人是巨贪,整个督察院为他遮掩是毫无疑问的。
“高成谦,你不用多想了,没人能救你出去。”
高成谦缓缓抬头:“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不需要人救我。”
“你不想罪名轻一些?你的罪名是要凌迟处死的,如果你老实交代,只是砍头,不会受寸鳞之苦。”
“我高成谦做官,从来都是我行无素,大人这样说,难道是想让我污蔑好人?”
楚仁:“好人?你难道没有行贿督察院的人?”
“呵呵呵,我是行贿了,可是督察院的大人们清明如水,他们不收。楚大人,你不要把谁都想的那么龌龊,督察院的大人们都是洁身自好的。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难道还要拉几个垫背的么?咱可做不来这种脏事儿。”
楚仁瞬间火冒三丈:“大胆!好你个高成谦,都到了这时候了,你还不认罪!”
“哼,楚大人想让下官认什么?下官已经认罪了
,在胡广任上的这些年,下官盘剥百姓,弄的天怒人怨,有死而已,下官绝不苟且。大丈夫行事,在于敢作敢当。大人尽可以上奏天子,就说我愿意伏法。”
还有这种人,还有这种事,心甘情愿替别人承担,那这个案子就没法一追到底了。
楚仁稍微一想,就知道肯定有人来见过高成谦了,还说了什么话。
他现在做任何审问都是徒劳的,直接去找李继祖。
“李大人,有人见过高成谦,是么?”
李继祖没有含糊:“是赵相国来过,他见了这个人。”
“你……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让任何人见他么?”
“赵相国是皇上的亲信,又是百官之首,你让我怎么做啊?”
楚仁气的坐下来:“这下好了,高成谦要自己认罪,不肯交代同谋,督察院的人包庇他,他也不肯说,你让我如何回复皇上?我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陛下最快今天就要召见我的。”
尴尬不,李继祖现在也后悔了。
“楚大人,实在对不住啊,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要不这样,我给高成谦动大刑,不信他还能不招。”
“没用的,他都一心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