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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考官裴玄的这番话冠冕堂皇,无比正确,任谁也挑不出什么错漏。
科举本来就是为大明选拔人才,要是考虑其他东西,反而落入下成,引人不满。
裴玄很是自信,这样说。绝对不会惹得皇太孙殿下不快。
朱高煜听了这话,满心冷笑,却一摆手,难懒得再多话了。
要是之前,他还说不定真的信了。
可他亲眼所见,在大街上被进士楼的伙计,拉着问话,明着暗示,早就改变了心思。
主考官裴玄,在他心里已经不值得信任了。
裴玄见朱高煜的态度变化,心中一惊,背心出了一层冷汗。
但他表面上却依旧风轻云淡,丝毫不露破绽。
就在这时。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衣袍上还沾着点点血迹,匆匆进宫而来。
“殿下,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求见!”
有太监上前禀报。
朱高煜挥挥手,示意太监带他进来。
很快。
蒋瓛便脚步匆忙,来到大殿。
看到蒋瓛的身影后,裴玄不由心中大骇,腿脚有些发软。他隐隐的担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要牵扯到他。
锦衣卫的威名,在大明绝对是闻者色变,能止小儿夜啼的。
裴玄如何能
不怕?
更何况,还是心里有鬼之人!
不过,他还是压抑住了心中的惶恐,没有说话,准备先听一听蒋瓛到底要干什么。
蒋瓛却完全无视此人,而是一把拜倒在朱高煜面前,大声禀报。
“殿下,查出来了!”
“进士楼的那些人已经全部都交代了,并且他们说出了这次科举的考题!”
蒋瓛话音落地,场面顿时一静。
考题泄露了!
这可是大明四年一届的科举!
是无数大明读书人,走上仕途,进入朝堂的唯一路径!
要是考题泄露的消息,传了出去,定会让整个天下,都一下子沸腾起来。
朱高煜抓住椅子背的手,不由更加用力了。
而户部尚书裴玄的反应,则更是剧烈。
他猛地跳出来,伸手指着蒋瓛的鼻子,大声唾骂。
“蒋瓛指挥使,你不要血口喷人!”
“考题只有老夫一人知道,绝对不可能泄露出去!”
如果考题泄露,毫无疑问,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主考官裴玄。
所以,他表现得比谁都愤怒,几乎陷入疯狂。
蒋瓛看着陷入疯癫的裴玄,却不屑一顾,咧嘴冷笑。
他掸了掸衣袍上的血迹,不屑的开口。
“
考题泄露可不是我说的,而是从别人口中审问出来的!”
“进士楼的伙计店主,还有一个装神弄鬼的道士得,在严刑峻法之下,吐露了这个秘密!”
锦衣卫办事,还是很可靠的。更何况,这是皇太孙殿下亲自交代的事。
他们不仅迅速抓住了进士楼的所有人,连带背后出面的野道士,都送入诏狱,进行拷问。
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了结果。
主考官裴玄听了这话,更加愤怒,羞恼无比,花白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他死死盯着蒋瓛,大声控诉。
“蒋瓛,你这是陷害忠良!”
“锦衣卫的诏狱中,不知有多少残忍酷刑,要什么样的口供没有?”
“定是你屈打成招,逼迫他们如此说的!”
“殿下,臣请斩杀此残恶之贼,以正视听!”
裴玄说着,声泪俱下,一把跪在朱高煜面前,砰砰砰的磕头请求。
他的话,咋一听还真有几分道理。三木之下,何不可得?
不论锦衣卫想要什么样的口供,只需要稍微暗示一下,就有人熬不住拷打,主动交代。
在过去,锦衣卫玩这样的手段,已经是轻车驾熟。
然而,朱高煜却知道,蒋瓛不会如此。
作
为皇帝最信任的人,锦衣卫可以对所有人说谎,唯独不敢欺瞒他!
这是锦衣卫的立身之本!
破了这条戒,锦衣卫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用皇帝开口,也都会迅速死无葬身之地。
过去无中生有的口供,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皇帝的暗示!
比如之前的胡惟庸案,朱元璋要杀胡惟庸,不管有没有证据,只要把这个意思透露给锦衣卫,锦衣卫一定会办的妥妥的,将其做成铁证如山。
所以。
朱高煜丝毫不怀疑蒋瓛,他只是冷眼看着裴玄的表演,没有任何表示。
哪怕裴玄把额头磕得鲜血淋漓,也没有半句阻止。
“裴玄,你不必急着喊打喊杀,不如先等等,听蒋指挥使把话说完?”
“这件事起因,可是本殿下昨天兴起去逛金陵城,被进士楼的伙计拉着,说有人能够‘掐算’到今年考题的!”
裴玄听了这话,顿时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一下子化为了冰雕,僵硬在原地。
要是但凭锦衣卫的片面之词,他还可以继续狡辩,但若是皇太孙殿下亲眼所见……
蒋瓛却不理会早已呆傻在原地的裴玄,继续开口。
“在我的亲自拷打之下,几人承受不住,将一
切都吐露了出来。”
“他们说,这次的考题是——东唐!”
当东唐二字从蒋瓛口中说出之后,裴玄还在不断磕头的动作一下子僵住,再也磕不下去了。
而朱高煜更是猛地站起身来,死死盯着裴玄。
“好好好!”
“考题是东唐,这野道士‘算得’可真准啊!”
朱高煜在‘算得’二字上,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真是恨极了。
说这次考试的考题,只有他自己和主考官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