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料得竟是这般情状,忙拉住莫良、挡下徐征,周驰亦是弃了手中诸物挺身上前分开众人,茶楼的伙计亦是帮着劝解且是高声欲将掌柜唤来。
而齐家兄妹本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怎会平白放过如此良机。齐纪云被侍女护于身后远离战圈,齐景逍、齐景逸则是招呼侍从齐齐动手,试图以众欺寡。
然现下乃是于茶馆阶梯之上,本就因得我等人众甚显狭窄拥挤不堪,如此数名男子同时动手便更显促狭,楼上楼下又是围了数十看客,那场景一时便是甚为混乱。
“啊!”不知何人推搡之间便使得那茶楼伙计被挤落了楼梯,虽是仅于二层未及三层之间,然终是有两丈有余的,若是不懂武功者如此跌落地面必是会有损伤,轻则蹭破皮肉,重则恐会伤及筋骨。
我闻声转头便是见得如此惊险之状,顾不及慎思,忙扯下眼前一人的腰带运内力掷向那伙计,于他坠地前不足两尺之处堪堪将其止下,那腰带一端被我紧紧抓在手中,另一端则是捆于伙计腰间,而我则是贴身于楼梯扶栏之上,上身已是府面向下的。
众人皆是被方才伙计的大呼之声惊住,亦是止下了不当之举。
莫良见我如此,点足飞身而下将伙计稳稳置于地面,我方撤回了那腰带,回身方见得竟是齐景逍的,一时顿觉尴尬不已,面色一红呈递过去,“齐大公子见谅,救人心切未及详查,还望宽宥则个。”
此时我的兜帽早已掀下,遮面虽仍挡住了口鼻,却是露出的双眸甚为美艳异常,令得已是鸦雀无声的场中顿时只得抽吸之声。
“这姑娘双眸甚美啊!”
“正是呢,不知这遮面之下该是何等的惊为天人!”
“是了是了,又是这般救人生死,真乃貌美心善啊。”
“不知何人如此艳福竟是娶得家中。”
“嘘,没听得方才那校尉言说乃是龙府少夫人吗?小心被责骂。”
一时之间四下纷议骤起,皆是将我卷入这言论之中。
齐景逍本是微带怒意蹙眉盯着我手中他的腰带,却是尚未出声喝斥,正欲抬手接下之时,另一只手却是先了他一瞬,只是并非为得接下腰带,而是朝着我垂至胸前的遮面锦帕而去。
我垂着头伸手递送腰带,并未留意那突然现于眼前的手乃是为何而来,尚未觉察之际便是被扯下了遮面,一时惊觉抬眸,便是将整张脸暴露于人前。
“呀!”
“噢!”
正值眼前几人皆是惊叹于我那惊为天人容貌时,我已是抬起未执物的右手,以广袖挡住了口鼻处,一双俊眸便是怒视那扯下我面巾之人。
齐景逸决然未料得我竟是此等姿容!本是为得刁难与我,疑心我这不敢以真容示于人前恐是面上有瑕,且是齐纪云从未曾提及我竟是较之于她的样貌乃是何等云泥之别,故而他自是认为自家妹子无人可及的,现下却是仍抬着那只作恶的手呆愣于原地一动不动,任凭方才挂于他指间的遮面锦帕坠落空中又是飘向楼下。
齐景逍本是目光皆是汇于我手上的,忽现的另一只手之举他仅是随之而动,待沿着遮面被撤下的一瞬抬眸望去,我已是极快地挡住了半张脸,然他仍是瞥得个清楚,亦是被惊艳如定住一般,心内更是飓风卷得波浪滔天!
即便我所为已是甚为迅捷了,然终是有几人见得了我全貌,皆都如齐家兄弟一般惊得不知所为,旁人便是误以为因得我必是面上带暇方如此遮挡,恐是将那几人一时惊吓住了,便有些已是摇头叹息。
莫良本是查看那伙计是否有碍的,闻声即刻抬眸,见我已是以袖遮面,便心道不好,急急又跃回我身前,却一时寻不得锦帕,便是将我颈后的兜帽复盖在我头上。
徐征虽是不甚明了我因何不愿以真容示人,却亦是维护得很,俯身在那新购的衣物包裹中扯下我为季静所购的衣裙一角呈于我眼前,又是抬起自己的厚重披风将我遮挡了个严严实实,方使得我可闲下手来重置了遮面。
众人皆是静默之时,一个男子之声响起顿时引去了所有视线。
“周驰?你怎会于此?”
我几人皆是循声望去,方见得自三楼下来一众人,其中正含笑抬手的便是那出声之人,竟是许久未见的李世贤李将军。
周驰即刻拱手一礼,“末将参见李将军。”
“欸,非是军中,无须如此。这是?”李世贤甚是不解之状,只因得方才吵嚷之时他等并未下楼围观,现下恐是饮茶完毕方欲离去才见得此状的。
言语之间我已是重又将遮面戴好,徐征亦是垂下披风,只是一众人仍是立于阶梯之上挡住了往来之路。
周驰环视苦笑,“呃,与齐家公子有些误会。李将军可是大安了?末将近日公务在身,未在国公身侧效命,尚未及问候李将军。”周驰边说边是挤开齐家众人,亦是朝着齐景逍眼色示意,两厢人便是分开了些许。
李世贤亦是先于随行众人至了近前,笑曰,“早已无碍,不过国公关怀罢了。噢,正巧遇你,便是烦你回去转达一声,待新岁,贤必是往之探望国公。”今日的李世贤一身宝蓝锦缎常服,外披同色棉质披风,玉冠束发,较之玉门关之时少了份英武,多了份随和。侧眸望向齐家那边,似是并不相识,随即便是转向我几人。
重戴好遮面我便是放下了兜帽,此刻亦是微微浅笑与之对视。
“咦?”李世贤见我自是生疑,却并未冒然相询,而是朝着周驰一笑,“你小子何时成婚的?竟是不告知于我?呵呵,可是喜宴所备不足?”
周驰顿时头疼,无奈望了我一眼,凑近李世贤耳畔低声,“李将军误会了,这乃是国公甥媳、龙少将军之妻龙少夫人。”
周驰此语本是释清与我并无关系,却更是引得李世贤惊奇,原也不怨他不知,我与龙泉大婚之时他早已随周老将军班师回朝了,即便我已入京,龙泉亦是与他见过数面,却未曾提及过此事,他不知实属正常,然现下却是周驰之囧解了,我这便更是引得他怨怼龙泉了。
“嗯?龙贤弟?何时的事?怎的从未听闻?国公并未提及啊?他方回京未久吧?上朝、宫宴我与他亦是见了啊?”
周驰一时竟是无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