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一反问,杨烟眼神瞬间游离起来,明明刚才闹得那样不愉快。
看来冷玉笙嫌她在船上待腻了,硬要拖她下水……
“楚二哥,人都言‘授之以鱼不若授之以渔’,天底下哪有送人鱼塘的?一百两够了,我不敢贪多!就当你刚才啥也没说,我也没听见!”
杨烟讪笑一通,假装不懂其中玄机,转身慌慌张张往马车上爬。
然后恰到好处地被人隔空用什么打了膝弯一下,双腿一软直接扑了个空趴到车辕上。
楚辞这人好起来真挺好,坏起来也真是坏啊——杨烟心里暗叹一句。
真是世事凉如冰雪。
你跟人利益一致时,总有千般好。若背道而行,那便只余刀光剑影。
还有糖衣,不,银子“陷阱”!
“话已传达到,听没听的你回头自己跟主子解释。”楚辞语气中笑意更浓,轻声提醒。
杨烟哭丧着脸坐进马车,将头抵在车壁上,后知后觉感到生活正缓慢地搅成一团乱麻。
过去只觉前路混沌,自作聪明地向前走,可走着走着才发现自己正在步入极复杂的局中。
吴王韩泠,枢密府和张万宁,萧府和苏可久,晏相和皇后、太子……四方势力织成的一张大网正慢慢要铺陈开,偏偏她每一处都插了一杠子……
最后,会不会死得很惨。
油灯下,杨烟盯着手中的银票,始终有种烧手的不安,再一次叹息,她的确会死得很惨。
可求生欲极强的她,怎么着也得扑腾几下。
她瘫倒在床上,试图去分析,做出捧杀苏可久这出的,若不是冷玉笙,只能是枢密府了……
杨烟“啊啊啊”小声哼哼了几声,双腿对着空气瞎踢一通,还是翻了个身将自己裹进被子。
又迅速掀开躺平,她边思索边盘算,这一局的解铃人,也该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