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栀知道周昱不爱她了,却没有想到,周昱会这么作践她。
仲夏的窗外,暴雨滂沱。
包间内响彻着热辣的音乐。
包间外,裴予栀站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发尾被打湿,透明雨伞上面的水滴流到地面上,淌了一地的水渍,而她手里,小心地护着一份文件,一点都没湿。
半小时前,周昱打电话给她,说重要的项目文件落在公司了,让她给他送过来。
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擦干发梢上的水渍,就快步走向了周昱提供的包间位置,然而,刚到门口,就听到没有关紧的包间门,传出周昱的一声嗤笑。
“我跟你们说啊,裴予栀一向对我言听计从,我一个电话她就眼巴巴地过来了,听话得像条狗一样!”
裴予栀怔了怔,推门的动作停顿了下来,透过门缝,能够看到此时的周昱跟几个花天酒地的兄弟坐在一起,毫不避讳地讨论着她。
“周大少爷,你这话就夸张了吧,好歹人家也是裴氏的小姐,你的未婚妻,你们的婚期不是已经定在下个月了吗?”
“那又怎么样?”周昱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谁会喜欢她那种清高得要死,一点情趣都不懂的女人?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致。”
字里行间是满满的嫌弃。
与此同时,一个长相清纯的女人走到周昱的身前,就这么坐在了他的腿上,勾住了他的脖子,附和道:“周总说得是~”
语气娇滴滴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和她那张矜持小白花的脸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而周昱对这一套格外受用,掐着她的腰,邪肆地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小嘴真甜,比裴予栀强多了!”
这个女人裴予栀认识,是周昱的女助理,白藜,平时温温柔柔的,工作能力也算可以,给人留下一个努力有上进心的好印象。
结果这位人前看起来正经的女助理,却和上司周昱搞在了一起。
并且从另外几人见怪不怪的神情来看,周昱早就不止一次地带着白藜出席他们的聚会了。
而裴予栀和周昱明明是青梅竹马,甚至后来订了婚,但他却从来都不曾将她介绍给他的好友认识。
裴予栀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正当周昱继续大放厥词:“你们就等着看吧,裴予栀有多下贱,让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让她……”
话还没说完,包间的门就被敲了敲,传来裴予栀的声音:“周昱?”
一时间,包间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当裴予栀推门而入时,几个刚才还在背后嘲讽她的人已然坐得端正,对她笑着打招呼。
白藜也站得远远的,变成了背景板。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周昱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
“你不是说着急要文件吗,我就快点赶过来了。”裴予栀答道。
“噢。”周昱懒懒地伸出手,吩咐道,“拿过来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吩咐自己家的佣人。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裴予栀,等待着她的反应。
果然,如周昱所说的那般,裴予栀真的乖顺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将文件递给他。
周昱这才注意到她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随口一问:“淋雨了?”
“一点点而已,不碍事的。”裴予栀笑了笑,“文件没湿就行。”
闻言,周昱扯了扯唇角,瞥了身旁几个兄弟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说:看吧,她就是这样。
“既然文件你也送到了,就先走吧,我还要和他们再喝几杯。”周昱翘着二郎腿,懒散地靠在沙发上,一句话将她打发。
几个兄弟笑而不语,但时不时撇在裴予栀身上的看戏眼神,意思不言而喻。
原以为周昱的态度会引起裴予栀的不满,却没想到,裴予栀只是和声和气地应了一声:“那好,你别喝太多了,不然周阿姨该不高兴了。”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周昱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裴予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刚出包间,就听到后面传来周昱不屑的声音。
“看吧!像她那种一板一眼毫无情趣的女人,谁会愿意娶她?能做我们周家的少夫人,她就应该感恩戴德!”
这番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往人的心里插。
目睹未婚夫明目张胆地出轨,又听到未婚夫说出这么作践自己的话,裴予栀垂下眼帘,呼出一口气,一步一步地往大厅外走。
雨还在哗啦哗啦地下。
裴予栀刚到门口,出租车就到了。
上车报了尾号,司机又再度询问了一遍:“是去银座的客人?”
语气有些不确定。
“嗯。”裴予栀随手从包里拿出一只口红,对着小镜子在唇上补起了颜色。
一时间,唇瓣变得艳丽了起来,从洁白水仙变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妖冶红玫瑰。
而司机在听到她肯定的回答之后,目光闪过一丝诧异。
因为上京银座,是被称为高级风月区的地方。
所谓高级风月区,顾名思义,指的就是,那里有姿色一流的酒,姿色一流的小姐和男公关……
此时此刻,周昱口中的那位不懂情趣没有意思的未婚妻裴小姐,前脚刚到银座,后脚经理就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像对待熟客那般语气谄媚:“裴总,这次是来点新鲜的还是……”
“老样子。”裴予栀纤长的手指夹着一张高级会员卡,鲜艳红唇勾起一抹昳丽的弧度,“要那个,九号。”
……
上京银座高楼的超大平层,超大的全景落地窗落地窗,能将整个上京最繁华的风景尽收眼底。
雨水顺着全景玻璃汇聚成股,滑落,勾勒出屋内昏黄暧昧的灯光,在乱了章法交错在一起的急促呼吸里,拉扯出令人沉迷的极致情欲。
“我想要……”
柔软的大床上,交叠纠缠着两道身影。
动作间,男人垂眸看着身下的人,深邃的眼中是幽深的光亮:“想要什么?”
裴予栀翻身坐在上方,与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