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臣视线凉嗖嗖地剔了他一眼,抿着唇没有回答。
“哦豁,不否认?”沈阙立刻下了结论,“那就是默认!你就是吃醋了!”
“……”周靳臣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自我催眠的智障。
偏偏沈阙的自我感觉甚是良好:“我就说你今天怎么奇怪,原来是因为人家裴小姐要和周昱结婚了啊,小叔~”
后面那两个字的称谓透着一股子贱兮兮的语气。
周靳臣面目表情地吐出一个字:“滚。”
“啧,也不知道是谁非要拒绝人家的,结果人家不稀罕你了,你又在这里摆脸色。”沈阙毫不客气地回敬三个字,“活该啊。”
原以为周靳臣在听了沈阙这挑衅的话之后,面色会变得更加难看,沈阙也是贯彻了不犯贱不舒坦的原则,就等着周靳臣翻脸无情。
然而,周靳臣远比他料想中要平静许多。
“你……就一点都不生气?”沈阙眼里闪过一丝怀疑,“不对啊,你要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就不会一直盯着人家看了。”
他在一旁可是偷偷瞄了好几眼,周靳臣的眼神几乎全程都在那位裴小姐的身上。
“你明明就是在意,可你又为什么要拒绝人家呢?”
对上沈阙万分不解的眼神,周靳臣只是淡声说了一句:“所行的道不同,就没有必要有太多的牵扯。”
“什么鬼?”沈阙眨了眨眼睛,“怎么突然整这么深奥起来了?”
周靳臣不理会他,长腿一迈径直离开。
“别走啊,说清楚!”沈阙追了上去,“你说的是什么道啊?”
他凑到周靳臣身旁,笑得不怀好意,“我只听过鹰在空中飞行的道,蛇在磐石上爬的道,船在海中行的道,还有……男女交合的道……”
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周靳臣犀利的目光。
“ok,最后一个我撤回。”沈阙心虚一笑,继而厚着脸皮追问,“好兄弟,你就告诉我呗~”
周靳臣停顿了一下,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两个戴着鸭舌帽鬼鬼祟祟的人。
沈阙顺势望去,瞬间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警惕地压低了声音:“被监视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回周家起。”
直到那两个人获得足够的信息离开之后,周靳臣才缓缓开口,“看清楚了?人人艳羡的上京世家周家,根本就是一个是虎狼之穴。”
“而我身边,更是狼顾鸱跱,无论是谁,要是留在我身边,跟我走上一样的道,都只会更加危险。”
所以,他拒绝了裴予栀想做周太太的条件交换,因为只要是和周家太子爷有关系的一切,都注定险象环生。
他无意拖一个无辜的人下水。
“我去,考虑得够深的啊你。”沈阙啧啧两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你厉害,我服了。”
周靳臣扯了扯唇角。
“但是……你确定你说的这么晦涩,人家裴小姐真的能懂?”沈阙又问道。
这确实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周靳臣回想起裴予栀当时听到他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时候,给出的回答跟沈阙一样离谱,顿时沉默了片刻。
可能,他确实说的隐晦了一点。
但是,周靳臣摇了摇头,回复:“不重要。”
“不重要?这还不重要?”
沈阙直接一整个无语住,“那什么才重要?”
这一次周靳臣没回答,只是开门上了车。
“喂!你就这么走了?!”沈阙还没有反应过来,劳斯莱斯就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他一个人干跺脚,恨铁不成钢地叉着腰,“服了,一个姓陈的一个姓周的,一个二话不说就上手,另一个心思缜密却不行动,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两个癫公!”
——
黑色帕拉梅拉在道路上平稳驾驶着。
裴予栀从包里拿出一张创可贴,递到周昱面前。
周昱勾了勾唇角,两指正要夹过创可贴:“你关心我啊……”
话音未落,裴予栀就松开了手,创可贴掉了下去。
“你——”周昱皱了皱眉,裴予栀却转过头去看窗外,不搭理他。
周昱深呼吸一口气,捡起创可贴在手里把玩,另一只手撑着太阳穴,目光时不时落在裴予栀清冷的侧脸上,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精光。
果然,他就知道,只要他略施小计,就能轻易让裴予栀改变心意。
他确实是去银座买醉,不过他还打了电话和兄弟吐槽,而他的兄弟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女人嘛,大多数都容易心软的,你只要表现得可怜一点,惨一点,不愁人家不理你!”
通俗来说,就是苦肉计。
但是,理论他懂了,该如何应用到实践当中呢?
结果老天都在帮他,他一出包间就看到了裴予栀,原本找了人想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开演,就让他碰上了裴彦在那里出言不逊!
虽然过程出现了一些插曲,和他的计划有些出入,但是结果几乎一样,那就是成功!
如此想着,周昱的嘴角都快要压不住了。
他就知道,裴予栀之前不过是一时在气头上罢了,只要他肯花一点心思去哄,还不是手到擒来?
看着裴予栀对他爱答不理的态度,周昱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用力按了一下手背上被裴彦抓伤的伤口:“嘶……”
原本干涸的伤痕又渗出了血液。
“疼死我了。”周昱做出痛苦装,倒吸一口凉气。
裴予栀闻言,转过头瞥了他一眼之后又随了一个白眼:“这伤口要是再过个分钟,怕是要愈合了。”
周昱愣了愣,尴尬一笑,为自己辩解:“那也是我比较厉害,对方伤不了我分毫。”
裴予栀没有搭话。
见她如此冷淡,周昱有些不悦:“裴予栀,我好歹也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有没有一点同理心?”
“我让你和裴彦打架了?”裴予栀压根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