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漆黑的太子府花园中出现了徐朝升的身影。
而此时楚老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徐朝升静静地走到楚老身后，看着楚老望向天际的眼神，小声说道。
“老师，你还不睡吗？”
楚老轻挪脚步，缓缓地把头转向徐朝升，对他说道。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啊！”
随后楚老一声轻叹。
他深知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必然会引起全国轰动，而且各方势力说不定会因此改变策略，导致全国上下暗流涌动。
而徐朝升从痴傻状态恢复的事，也必定会让朝堂上的无数人彻底失眠。
“舌战朝堂群臣，对质惠妃，质疑陛下。太子殿下不让人省心的程度，老夫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这些事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是可以株连九族的重罪，而太子殿下一个人就做了个遍。”
楚老望着徐朝升，神情十分复杂。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突然转性得太子，也没有料到太子转性以后居然会强硬到这种地步。
而面对着楚老的徐朝升挠着后脑勺，态度谦和地笑道。
“老师，你就别挖苦我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楚老再次叹了一口气。
他深知如今的朝
堂之上，满朝皆敌。
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又或者是皇亲国戚，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一边。
所有人都不希望太子徐朝升能够活着走出朝堂。
废掉他的太子之位或许还是最轻的。
而此时的徐朝升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唯有楚老。
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他，就算与朝廷上下为敌，楚老也选择与徐朝升一道。
这样的情谊，就算是亲生父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只见楚老一脸微笑地看着徐朝升。
“如果这都不算大事的话，那只有拿着刀，当着陛下的面与满朝文武拼个死活才能算是大事了。”
“如今在朝堂上，殿下终于保住了太子之位。虽然可喜可贺，但殿下仍要小心提防。”
“毕竟这是因为惠妃认罪才让陛下改变了决心。”
楚老认真地叮嘱地叮嘱着徐朝升，徐朝升沉吟良久，缓缓开口说道。
“老师放心，学生自有分寸。”
徐朝升他自然知道。
太子之位本就是一个无底洞，一不小心掉进去就会尸骨全无。
如果是放在以前其他的兄弟们还可能顾念着他是个傻子，所以还可能有机会活下去。
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徐朝升开了灵
智，那么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更加难过。
那些皇子们的出手也肯定会更加不留情面。
最重要的是今天在朝堂之上，徐朝升彻底惹怒了当今的圣上。
楚老缓缓开口对徐朝升说道。
“太子殿下，以后的处境，将要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危险上许多。”
“也希望殿下能够早有准备。”
徐朝升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之所以今天在朝堂之上，皇帝陛下没有处罚徐朝升。
并不是因为畏惧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
而是没有借口，没有理由去处置徐朝升。
也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但今天的举动已经彻底将当今的圣上激怒，一旦日后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中，恐怕他并不会惦记父子一场的情面。
届时徐朝升所面临的局面会更加困难。
“今日的所作所为，太子殿下可曾后悔过？”
楚老问道。
“回老师，弟子并未后悔。”
徐朝升果断地摇了地摇了摇头，楚老则叹了一口气。
“如今事已至此……”
“唉，算了算了。不过就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而言，真是给你母妃长脸，没有堕了你母妃的锐气。”
恍惚间楚老一愣。
他仿佛在徐朝升的身上看到了他母
妃，南宫月的影子。
只可惜现在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毕竟花有百日好，人无再少年。
楚老回了回神，接着对徐朝升说道。
“老夫早已写好了书信一封，已经派人连夜送到东海之滨。”
“依老夫来看的话，南宫家的人应该不日就会来到京城。不过对于南宫氏，他们的态度是怎么样我们也并不清楚。”
“太子殿下，老夫希望你尽早做好最坏的打算。”
虽然在此时的楚老看来只有东海南宫氏才有机会解开徐朝升此时的困局。
但这么多年以来，南宫氏对徐朝升的不闻不问，却也叫人怀疑起他们对于徐朝升的态度。
或许是因为南宫月已死，也或许是因为徐朝升本是一个灵智不全之人。
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所以干脆就直接抛弃。
虽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则说起来很残忍。
但事实就是这样。
如今太子的灵智已全，慧根已开，这是唯一能让南宫家来到京城的原因。
可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南宫家能不能出手，然后能不能助徐朝升一臂之力，这都还是两说。
所以楚老的话很直白，同时也更加沉重。
虽然说世家的力量强大，但是却从
不会轻易涉及皇子的夺嫡之争。
当初徐朝升的母亲为了帮助当今天子夺得皇帝之位，险些被南宫家逐出族谱，由此可见夺嫡之争对于世家而言也是不可踩踏的红线。
徐朝升苦涩一笑。
“如果南宫家不能帮我夺得太子之位，成功当上皇帝。”
“这不仅仅是对于南宫家来说是灭顶之灾，他们上京也更没有意义。”
楚老轻叹了一口气。
“至少南宫家能够帮助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