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可谓是当世奇才!”老者评价道,“当时我已经将其看做是我的衣钵传人,予以培养。”
“然后呢?”陈天奇好奇问道。
老者看了陈天奇一眼,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啊……”
大徒弟从师七年,老者已经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于他。
可大徒弟总觉得师父有所藏掖,想要师父传授他更多。
“当时我很郁闷,我明明把该教的都教给他了,他还想让我教什么,又是凭什么理由,怀疑我对他有所藏掖?”
“随后每逢深夜,他都会私自潜入我的书房,翻箱倒柜,偷盗书籍。”
“我刚开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在最后一次……”
老者双眸微眯,面上出现一丝难以掩盖的愤怒,“那一次,刚好我的爱人,前去为我打扫书房,与他撞了个正着。”
“那厮担心自己的行径暴露,竟然亲手杀了他的师母,随后毁尸灭迹,逃之夭夭!”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早有预谋,他是借着拜师学艺为名,想盗取我手里的一份宝物。”
说到气头上,老者咬牙切齿,“吾之一生,最后悔的就是收那畜生为徒!”
陈天奇沉吟片刻,随后抬头说道,“你来寻你小徒弟,就是为了把这个故事告诉他?”
“没错。”
“你是想让你的小徒弟,为你报仇?”
老者竖起大拇指,“聪明。”
陈天奇瘪瘪嘴,“那你为什么自己不去?”
“喂喂喂!”老者敲打敲打桌子,“你也不看看我这一把老骨头,你让我一个老人家,远赴千里去寻仇,怕是仇家没找见,自己就饿死冻死在路边了。”
“我看你身体倒是挺好。”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话?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陈天奇呵呵一笑,“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小徒弟因为你,丢了自己饭碗不说,还差点被当成卖国贼?”
老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这不也是受害者么。”
陈天奇冷笑一声,没有回应。
老者眉目轻佻,“你觉得,我徒弟会不会帮我这个忙?”
陈天奇翻来翻白眼,“我又不是你徒弟,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假如你是我的徒弟,你会怎么做?”
陈天奇身子微倾,含笑说道,“我会先把你狠狠揍一顿,等心情舒畅了,再考虑会不会帮你这个忙。”
老者大惊,“你这是想欺师灭祖!”
“我这叫以牙还牙!”
陈天奇与老者之间,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如此一幕,看在旁人眼里,听在旁人耳里,深感莫名其妙。
这两个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明明是两个素昧蒙面之人,怎么看起来好像是老相识似的?
这棋,还下不下了?
没过多久,老者突然起身,“对了,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这么快?我们这局棋都还没下完呢。”陈天奇露出一口白牙,含笑说道。
老者看了面前棋盘一眼,干咳两声。
“这局棋,咱们算个平手,改日有机会再下。”
这话引得旁人狂翻白眼。
平手?
只要是个懂棋的人,都知道老者所在那一方,败局已定。
这老头子,肯定是担心自己落了面子,选择提前离开。
陈天奇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那您老慢走,可别半路摔死了。”
老者闻言,狠狠的瞪了陈天奇一眼。
“你小子,嘴巴就不能积点德,担心生儿子没屁眼!”
陈天奇耸耸肩,“我已经有个女儿了,儿子什么的,可有可无。”
“另外,有空可以去我那里坐坐,有个老熟人,也许你很愿意见到。”
“老熟人?”老者狐疑的看了陈天奇一阵,“有机会再说吧……”
说罢,老者双手插兜,掂着他那双凉草鞋,转身离开。
再对方完全消失在人群之中,一道声音,犹如来自虚空,凭空出现在陈天奇的脑海里。
“徒儿,有缘再会。”
陈天奇愣了片刻,随后嗤笑摇头,“这老东西,居然还活在人世。”
这名老者,自然就是陈天奇的师父,雁南飞本人了。
对于雁南飞,陈天奇实际上也不甚了解。
只知道这个人很奇怪。
八年前,陈天奇在狱中与他相遇,对方就立马生出要收陈天奇为徒的想法。
“小伙子,我见你骨骼惊奇,是个武学奇才,我这里有一份绝世武学,你想不想学?”
这是雁南飞见到陈天奇的第一句话。
十分雷人的桥段,不是么?
当时陈天奇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神经病,不予搭理。
但怎知对方不依不挠,每天都不厌其烦的来找陈天奇搭话,在陈天奇耳边咕哝一些稀奇古怪的口诀,演示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
久而久之,陈天奇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变化。
从先前的手无缚鸡之力,到后来的力大无穷。
从刚开始的弱不禁风,再到后来的坚如钢铁。
直到陈天奇应召北上参军之前,他才知道,自己已经将雁南飞口中的那份绝世武学,研习完毕。
也就是当世第一武学,【龙神决】。
说起来,陈天奇对于自己的这个师父,既有感激,又有埋怨。
感激的是因为他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埋怨的是其传授武艺,是用坑蒙拐骗的办法,还时不时给他挖坑。
参军之后,又给他冒出一个敌对阵营的师兄来。
凡是师父,有这么坑徒弟的么?
时隔多年,雁南飞再次出现,这次是让陈天奇帮他报仇。
雁南飞先前所说故事的真假,还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