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刻,身为大齐虎贲军统帅后代的钟欣,仿佛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她呆若木鸡般回头盯向那位她的“如意郎君”,怔怔道:“这些是神策军,那……那你是谁?”
赵牧并未回答。
周围开始响起一片惨叫声。
络绎不绝。
而周围的残忍场面像将赵牧将钟欣分割成两个世界,二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将尘世间的事完全隔绝在外。
看着周围自家兄弟近乎于被屠杀的场面,梁秦山瞬间面无血色,扑通一声朝赵牧跪下,颤声道:“我……我愿意被招安,请这位将军高抬贵手,放过我虎峰山一马!”
梁秦山将赵牧当做了神策军的某位将军了。
人数众多的虎峰山帮众,在仅仅不过三千人的神策军面前竟是毫无还手之力,于是开始乞求,赵牧能够给他一线生机。
正规军的实力,的确不是散漫无纪的虎峰山能够抵抗的。
仅仅是战前的气势就已经压过了敌人一大截。
赵牧摇了摇头,“晚了!”
他仅仅一个手势,就将梁秦山吓的背脊发凉,惊恐万分。
就在赵牧将那个砍头的手势做完之后,他蓦然转头,双目瞪大,大喊一声:“快逃!”
万
人大军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得到指令的关毅然手持长戟,威风凛凛,他缓缓抬起手臂,仅仅一个手势,神策军很快摆开阵势,三百人成伍,列队开始冲锋。
战马一批批撞向那早已溃不成军的帮众,将其完全冲散。
随后重甲步卒跟上,砍头如割草般收割起来。
此时虎峰山的人完全无处逃窜,只得绝望的等待着那支如鬼魅般的黑甲的收割。
从始至终,赵牧的脸上没有掀起半点波澜,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场堪称屠杀的战争。
梁秦山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绝境,于是在将身前的一位同袍一把拍飞,摔向正朝自己围剿而来的数名军卒,称他们措手不及之时,他立即扯过一匹战马,飞身而上,正欲策马而去!
当马匹飞驰而出,不过几丈远的距离时,一直坐在马背上闭目养神的关毅然,木然睁眼,手中长戟迅速脱手而出,朝梁秦山逃亡的方向激射而去,如一根千钧炮弩!
正拼死逃窜的梁秦山突然感到后背宛如被一颗巨石砸中,一根长戟从他后背贯穿,整个人也跟着被击飞而出。
与此同时,关毅然猛然从马鞍右侧扯出一把大刀,一脚踏在马背上,整个人凌空
飞出,朝着梁秦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刚刚落地的梁秦山,瞳孔之中只见一柄大刀落下,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
堂堂虎峰山大帮主,就这么被一刀砍下了头颅。
“殿下,虎峰山的逆贼已全部被剿灭!”关毅然手刃梁秦山后,大步朝赵牧踏去。
原来,在赵牧上黑山谷的前一天晚上,就已经书信至雍州城内的关毅然,让那乔装打扮成寻常百姓的三千神策军,火速行至黑山谷。
来一场漂亮至极的瓮中捉鳖。
并且这一场行动一定不能走漏风声,尤其是雍州太守刘朴!
于是就有了关毅然出现在黑山谷的这一幕,这场雷霆行动,就算是江翎儿也毫不知情,仅仅只有关毅然与赵牧二人知晓而已。
赵牧神情淡漠道:“清扫战场,然后待命。”
“是!”关毅然抱拳离开。
“殿下?”钟欣的脸上似乎有万种复杂神情。
钟欣不愿相信自己内心的猜测,却还是不死心的问出了口:“你难道就是赵牧?”
赵牧缓缓点了点头。
钟欣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面带几分讥讽之意,"太子就是有底气,你还真是有胆魄啊,就带一个人就敢
上狗熊岭,我倒有些佩服你了!看来也不像是外界传言那般废物不堪嘛!"
“那么也就是说,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包括鱼龙帮的覆灭?”钟欣的语气转而有些哽咽。
即便是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内心的痛苦尤其能是故作轻松就能压下去的?
赵牧盯着她那张显然痛苦到了极点的俊美脸庞,还是点了点头。
但他犹豫片刻,指了指关毅然,说道:“不过我没有想到……他们会来的比我预想之中要晚了些,而你又比我预想之中追出去的时机又早了些。”
“呵呵……赵牧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赵牧平静道:“我本来就是前来剿匪的。”
钟欣似是发狂一般,冲赵牧嘶吼着:“你把我置之何地?你本可以躲在山谷上不用出来,只需要这些军队来收场便是,可为何你还是出来了?出来让我知道这残忍的真相?你明明都骗过我这么多次了!为何不多骗我一次?”
“我如果不出来,那个时候,你就要死了。”赵牧道。
“我情愿去死!”钟欣嘶哑着嗓子,吼道。
“死很容易。”
“对!相比现在我的痛不欲生,死是一件再解脱不过的事了!”
“你还有大仇未报!”
“呵呵!报仇?”
赵牧朝六子招了招手,“你过来。”
六子此时早已被吓破了胆,看见赵牧冲他招手,只差吓得肝胆欲裂了!
尤其是得知他就是当朝太子只是,心中的震惊更是无以复加,鬼知道这位名声在外的大周储君,会真上山剿匪,还敢只身深入龙潭虎穴,潜入到鱼龙帮内部。
六子颤颤巍巍走到赵牧面前,低着头,小声询问道:“顾兄……哦不!殿下有何吩咐?”
赵牧看着六子,不急不缓道:“鱼龙帮之所以会覆灭,只不过是轻信了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六子疑惑地盯着赵牧。
赵牧继续道:“虽说兵不厌诈,但背信弃义的小人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更何况你与你的虎峰山并不是最后的赢家。”他继而指了指地面钟欣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