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俗,像是有钱的主,就连忙笑嘻嘻迎了出来,拍了拍灰尘噗噗的袖子,谄媚道:“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赵牧坐于马背上,居高临下笑道:“既打尖也住店。”
店小二立马眼前一亮,神采奕奕道:“瞧着二位就是富家公子,快里面请!本店有着雍州说不上最好的酒水,但也绝对是上佳的特色酒水,名为黄连酒,入喉之时略有苦涩之味,等咽下后细细品味又有回甘,寓意苦尽甘来,在雍州东北这几个大县之中,绝对称的上名酒二字。”
说着店小二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每壶只卖二钱银子!”
此举一是试探二人是否真的是大家大户,店小二也好按两人的钱袋子来决定自己的重视程度,再者若是两人只是外表光鲜,实则是打肿脸充胖子的那类人,那黄连酒可就得换个称呼再端上了。
酒还是一样的酒,说法可就是云泥之别了。
谁叫那些个有钱的大家公子,最讲究这个?
赵牧爽朗一笑,翻身下马,“先将这两匹马牵去照料好,喂上等的草料,一切好说!”
“好嘞客官只管放心,本店向来就是用的最好的草料,不信这位公子可出去打听打听,咱们店可是出了名的物美价廉,绝不宰人!徐娘,来客人了!”店小二立即喜笑颜开的牵过赵牧手中的马缰,朝屋内喊了一声,牵着就往马厩走去。
赵牧二人走进客栈,客栈内不算小,约莫可容纳三四十人,除了一个跑堂的店小二之
外,还有一位风韵犹存的女掌柜。
那掌柜的埋头正拨弄着算盘,瞧见一男一女穿着华贵的二人,立即堆上副笑脸,扭动着腰肢迎了出来。
“哟!两位吃点什么?”被称作徐娘的年轻妇人,挑着眉眼问道。
赵牧朝年轻妇人抛去一锭耀眼的金子,淡然道:“两间上等客房,随便来点店内的特色菜,再上两壶黄连酒。”
那徐娘接过半拳大小的金锭,有些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后又放置嘴中咬了要,一辈子没见过金锭子的妇人这才竭力压制住内心的狂惊,激动道:“好嘞客官只管放心,别说上房,奴家这就将自己的屋子收拾出来,给两位住!”
赵牧笑了笑没再说话,而是挑了个不太显眼的位置,与江翎儿坐下。
江翎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殿下,须知财不可露,雍州偏僻之处,多刁民,恐引来灾祸。”
赵牧只是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刁民?刁民也是大周的刁民。”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并不夸张,赵牧二人虽是最后来到客栈的,菜却是第一个上的,这一下子就引来周围那些囊中羞涩的旅客的不满,一个个嚷嚷着老板娘是个势利眼,而徐姓老板娘只说了句,有本事你们也拿出一锭金子来啊!老娘别说给你先上菜,陪吃陪睡都成!瞬间就噎住了在坐的众多旅客。
菜不算可口,可强就强在新鲜,在这荒郊野岭的还算少见,尤其是端上来的二斤酱牛肉,全是牛脊上的精华部分,入口鲜嫩。
赵牧为自己将两只杯子放到自己身前,分别倒了两杯酒,然后两指夹着其中一杯推向对面的江翎儿。
江翎儿却摇了摇头,“有公务,不敢喝酒。”
赵牧略有惋惜道:“没听店小二说此酒乃当地一绝,真不尝尝?”
或许是不想拒绝太子殿下的美意,江翎儿只是象征性的放于嘴边抿了口,随后微微皱了眉,便放下了酒杯。
这一幕惹得赵牧哈哈大笑:“原来江少卿也是头一回饮酒啊!”
江翎儿如实道:“常年有公务在身,不敢误事,所以极少饮酒。”
“刚刚你尝了一口这黄莲酒,觉得如何?”赵牧笑问道。
江翎儿摇头说出了一个中肯的答案:“不好喝。”
赵牧哈哈大笑:“其实这酒,就是寻常的劣质酒水,比黄酒还不如,也就糊弄一下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罢了。”赵牧说着指向
了一圈周围,接着道:“你看周围大都是一些读书人,哪里懂得什么酒?只当是人云亦云了。”
江翎儿疑惑不解的望向赵牧,“那他们还敢卖二钱银子?”
赵牧笑着解释道:“这个就得考验店小二察言观色的能力了,若是来的是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家,那么这个价值不菲的黄莲酒就会变成几文钱一壶的普通酒水了,若是富贵子弟,那又是一番说辞了,大约就是说这酒苦有苦的道理,编上一些所谓什么‘苦尽甘来’的噱头,那么总会有人相信的,而这般操作下,这就酒水多少也会传扬出去,受到一部分虚荣心强的人爱戴。”
江翎儿有些敬佩赵牧察觉人心的厉害,仅仅是与店小二一番不起眼的对话,就牵扯出如此多的内幕操作。
江翎儿更加疑惑道:“既然不是什么好酒,殿下为何还喝的这么开心?就不怕伤身?”
赵牧似乎有些心情大好,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酒乃天上琼浆,不管好酒劣酒,只要罪人就是好酒,你不懂。”
江翎儿沉吟片刻,开口道:“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是说我为何会出手如此大方,等着让他们宰?”
江翎儿点了点头。
赵牧脸色微变,眯眼沉声道:“我只是想瞧瞧,人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举动!”
“殿下似乎……有些开心?”江翎儿再次神色古怪的看向好似玩心大起的赵牧。
一路上,赵牧不是在哼着小曲,就是即兴吟诗作赋,让见惯了阴鹫的太子殿下的她,有些不习惯。
尤其是到了雍州之后,赵牧竟是没有亲手杀一人!
赵牧哈哈笑着回道:“应该算是,因为最迟再明日晌午,就会有一位老朋友不远千里前来接我。”
“老朋友?”
“哈哈哈,喝酒喝酒!”赵牧笑着端起酒杯,豪饮起来,并没有道破天机。
今日,就连酒肆老板娘都有些奇怪,这雍州来来往往这几日,突然冒出不少读书人,大批大批的赶往京城,其中还有不少女子。
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朝廷春闱即将开始,都是进京赶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