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慢,这是赵牧的唯一感受,就在跃起时,仿佛一切都已经静止,那时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便是活命。
在一瞬间,有无数种可能,但从他跃起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掉下去。
时间又重新流塑起来,他重重的摔在一张铜皮之上,这种感觉很奇妙,不是很疼,或许是他浑身已经麻木的原因,伴随着一声巨响,他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跌落后,阴影遮盖了他的脸庞,像是被一堵高大的城墙挡在了他身后,挡去了他大部分刺眼光线。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从千年前起就没人知道。
一粒粘在赵牧身上的萤火虫挣脱了他,缓缓飞了起来,与刺眼的强光比起来,它的羸弱光芒显的微不足道。
它掠过赵牧的身躯朝上空飞去,它飞了很久,因为在这一尊庞然大物面前,它煽动翅膀而飞出的距离,实在是显得太过渺小。
但它还是飞了出去,它一直朝外飞着。
过了很久,它突然回了一下头,在它的眼中,它终于看到了这个庞然大物的全貌…
这是一尊不知几百丈高的巨大佛门铜像!
佛像右手上伸,置于胸前,手指伸直,掌心向外,左手放于盘坐的足上,向上摊开,是佛家的无畏
印!
在那尊佛像的左手上,躺着一个垂死的人,只剩下一点微弱的气息。
洞窟射进来的四束光线在一处汇集,那是在佛像的右侧,上面有一些奇怪的纹路。
如果有人认识上古文字的话,不难看出这是四个大字:
一念静心!
萤火虫没有多敢逗留,飞快地煽动翅膀,离开了这块让它从心底害怕的地方。
佛像的眉心处,有一粒黯淡无光的红痣,但从赵牧跌落到佛像手中的那一刻,红痣开始泛起微弱的红光,忽暗忽明。
赵牧没有再睁开眼睛,如同溺水般的窒息感席卷他的全身。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吗?”
这是他在此时最后的念头,也是他最后的一点意识。
他想努力抬起手,最后触摸到一点东西,但手腕只是微微动了一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彻底失去了生机。
……
在十万大山的最深处,一处山洞中,亮着球数十盏油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背对着油灯而坐,面对着一堵石墙闭目凝神,石壁上刻有许多生晦的文字。
男子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人盘腿而坐,两上时而变得赤红,时而变得煞白,时而变得紫青,渗人至极。
居中背对他们而坐的男子缓缓睁开一双阅尽沧桑的眼眸,吐出一
口浊气,咧出一抹笑容,低声道:“有客人来了。”
坐与他两侧的男子,纷纷站起身,朝洞外走去。
其中一人,长发披肩,鼻勾如鹰、骨瘦嶙峋,敞开的衣襟导致胸前瘦弱的琵琶骨一览无余。
另外一人,肥胖如猪,身材矮小,双眼目露凶光,手中提着一杆流星锤,虎虎生威。
听说来了客人,兴奋之色溢与脸上。
这两人便是当年跟随将臣在两军战场上存活下来的“活死人”。
另外一人,已经死在了十万大山。
“焚山!”
“练水!”
“给我滚!”
丛林深处,一个女子已经奔袭了一天一夜,长枪所掠之处,树木拦腰折断,周身一丈之内寸草不生。
被她斩杀的野兽,不计其数,地上到处都是倒着的野兽尸体。
她不停地挥出一枪又一枪,只想找到那抹身影。
即便已经精疲力尽,她也没有想过要停下!
“殿下,你到底在哪里?!”
“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这片丛林里充满了戾气,四周的野兽纷纷敬而远之,对这个大开杀戒的外来之客,不敢招惹。
她不停地挥舞着手中长枪,每一势都是她的最强一招,可惜依然不能将这茫茫无际大山中的树木全部削断。
她奔向一座小山的山巅,随
之跃上一棵巨树的树顶,朝下四处俯瞰,目光精确地扫过每一粒瓦石,却依然没有看到他想寻找的身影。
“殿下……”
她开始悔恨,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在那样关键的时候,离开太子。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不明白为什么早不方便,晚不方便,偏偏在那个时候……
把殿下一个人丢弃在哪里。
“我不会放弃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翎儿神色坚定的自语道。
说罢整个人影消失在了山巅。
从山洞洞府走出的胖瘦两人,朝着发出动静的方向缓缓而行,在看到周围被摧折后的景象之后,瘦的那人面无表情道:“好厉害的手段,这动静可不小啊。”
胖子咧嘴一笑,呵呵道:“这样才有点意思嘛,老子都八年没怎么活动筋骨了,巫国的那群老头子个个不经事,还没折腾几下,就扛不住了,老大有这不能杀那不能杀的,搞得我是束手束脚的,今日正好让老子大展拳脚。”
“还是不可掉以轻心,从这个痕迹来看,出手之人应该不弱于我俩任何一人。”
“怕什么?你觉得除了老大,现在在南疆,还有人能杀的了我们吗?”
瘦子思虑了片刻,缓缓道:“不知道来人是谁,进入禁地的目的是什
么,是冲着谁来的?”
“还能有谁?整个十万大山,除了我们三人,还有谁?”
瘦子摇了摇头,皱眉道:“那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寓意何为?总不可能是专门为了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吧?”
“谁知道呢?”
胖子突然抽了抽鼻子,随即脸上露出一抹贪婪之色,他兴奋道:“我闻到了女人的味道,弄出这么大动静的是个女人!”
他立即朝着气息传出的方向狂奔而去。
瘦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