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眉目俊朗,睫毛像蝶翼一样覆盖着,微微颤动,连唇色都从深色恢复到健康的红润饱满。
正在她仔细观察他的健康状况时,他忽然睁开眼睛,和她四目相对,闷了一会儿,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不要那么近看我。”
又来了。
她无视他的语气,站起来:“你恢复得很好,需要吃东西吗?”
“有什么食物?”
“水果,面包,鱼,罐头肉,蛋白粉。”
“要最后那个没听过的。”
蛋白粉是没听说过的东西?难道果然正如她所预料的,这位又是异世界来客?
他坐起来,因为没有衣服,暂时在肩头披上缦的一件衣服,喝下一杯蛋白粉后,微微挑起眉:“好喝。”
好喝?她再次觉得诧异。那种带点腥的淡淡奶味,也称得上“好喝”吗?
“不要在心里揣度我。”他看着她。
她心平气和,把不爽生生压下去:“该叫你什么?”
“我叫丛姜。”
关于剪掉了他的头发这件事,绫顿表示很抱歉,料想这个脾气高傲的家伙一定会大发雷霆,不久之前病弱成那样都要发怒,更不用说身体发肤。
他冷淡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精灵。
“不是他剪的,是我。”她说。
丛姜的目光审视着缦,从他的那头绸缎般的长发上掠过,又扫过他的脸,开口道:“月落时……”
缦认真而疑惑地盯着他。
他却笑了一声,没再说下去了。
“你还是别知道了。”丛姜把目光从缦身上收回。
她忽然想到什么:“难道丛姜先生你是算命的吗?”
他略有诧然地看了她一眼:“不,只是一个预言者。”
“我只预言我能知道的未来之事,和见谁都能算的算命者不一样。”
她和缦都只听说过“算命”“占卜”“观星”,第一次听说“预言者”这种身份,脸上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他瞥了两人一眼,却把话题转移开了:“给我做衣服吧。”
外套或许赶工暂时赶不出来,但他起码得有内衣穿。
缦所在的精灵国度里有专门的皮衣和丝绸工匠,他不会针线活,丛姜养尊处优,也不会针线活,只能让绫顿来。
“用矛棉和渡葵就可以制布了。”他说。
“要从制作布料开始的话,你根本等不及吧。”她否决了他的提议,从自己的衣服里取了一件开始剪裁,对于用料少的内衣来说足够了。
他冷淡地应了一声:“哦。”
她忽然停下动作:“你刚才说什么?矛棉?”
“和曙色草一起拿进来的那种植物。”丛姜靠在木床的床头。
“它真的叫矛棉?”她不敢相信地问。
矛棉只是她临时给那种奇异植物取的名字,没有任何根据。
丛姜微微蹙眉:“你叫它矛棉?”
“是的。”
“纸笔。”他吩咐道。
纸笔就在绫顿手边,她顺手就给这位大爷拿过来。
他在纸上画下一株植物,问她:“这个呢?你叫它什么?”
叶片宽大钝圆,有点像芋头叶子,果子像桑葚。
她看了一眼:“我还没取名,如果是我,大概会叫它桑芋吧。”
丛姜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
“不会又说中了吧?”她有些吃惊。
丛姜没说话,又在纸上画了一丛生着密密小花的矮灌木。
一次矛棉误打误撞猜对了还好,第二次的桑芋也对了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她的运气和直觉不至于好到这种程度吧?
她干脆摆烂,随口说道:“无名花。”
这次肯定不会再猜对了,世界上不会有一种植物叫做“无名花”的。
丛姜默然地凝视着她,神情难测,半晌,才说:“它正被称作‘无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