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如丝般绵绵不断地下着,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了整整一天一夜。
官道之上,一辆破旧得几乎要散架的马车正缓慢而又艰难地朝着南边缓缓前行,那匹拉车的老马早已疲惫不堪,但仍在努力迈动着蹄子,发出一阵又一阵“哒哒哒”的声响。
这辆马车看上去饱经风霜,车轮似乎随时都可能脱落,车厢也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
然而,它依然坚定地行驶在这泥泞湿滑的道路上,随着车轮的转动,车身不停地颠簸着,坐在车里的人被晃得东倒西歪,时不时还会传来物品碰撞的声音。
天空依旧阴沉灰暗,雨丝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打在车窗上,形成一道道模糊的水痕。
车夫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手中紧紧握着缰绳,全神贯注地驾驭着马匹,他的脸上满是雨水和汗水,眼神却透露出一股坚毅与执着。
哪怕已经浑身疲惫,尽管前路充满艰辛,但他知道自己肩负着重任,必须继续前进。
月皎皎就是在这种颠簸中恢复了知觉,她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疼,浑身上下哪哪都疼,胸腔一呼吸就疼得要命,嗓子也嘶哑肿痛。
月皎皎没想到自己刚穿越过来就是这种情形,她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让小金鱼把原主的记忆传输了过来。
读完原主的记忆,月皎皎才知道什么叫做山崩地裂般的开局。
原主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叫大乾朝的朝代,现在在位的是本朝第三任皇帝,他刚上任还不到两年。
经过上一任皇帝的励精图治,休养生息,现在的大乾朝可谓兵强马壮,国泰民安,人们的生活总体来说是比较幸福的。
周边几个小国家偶尔也会在边境骚扰,但是都不成气候,现在的大乾朝可以说是达到了鼎盛时期。
原主的父亲叫月光宗,是一个国子监司业,从四品官职,主要负责管理国子监的日常事务和教育事务,相当于现在的副教授级别。
月光宗原本只是京郊百里之外一个名为月村的普通农户家的孩子,他家境贫寒,但却生得聪明伶俐,自幼便展现出过人的天赋和才华,尤其是在读书方面,更是有着极高的悟性和刻苦钻研的精神。
从踏入学堂的那一刻起,月光宗就如同海绵吸水般汲取着知识的养分。
他对书本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好奇与渴望,凭借着自己顽强的毅力和不懈的努力,学业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无论是寒冬酷暑还是风雨交加,他总是第一个到达学堂,最后一个离开。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经过多年的寒窗苦读,25岁的月光宗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的最重要的一场大考,会试,这是他实现阶级跨越最重要的一步。
月光宗的学识是扎实的,他很顺利地通过了会试,而且殿试的时候还得了二甲第三名。
作为一个农家子来说,月光宗可以说是鲤鱼跃龙门了,而且月光宗年纪小,容貌俊,还直接被康和郡主指了当郡马,更是一步登天的富贵。
其实,月光宗早已在乡下娶妻生子,他娶的是一个布商之女,因为妻子的嫁妆能支持他科考,而且妻子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已经6岁了,就是原主。
康和郡主是已故康王爷的女儿,康王爷是上任皇帝的亲大哥,一生戎马,为大乾朝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所以,康和郡主备受皇家宠爱。
康和郡主乃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之人,其眼界之高远非常人所能及,对于自己未来的夫婿人选,康和郡主更是有着近乎苛刻的标准与要求。
她不仅注重对方的家世背景、才情学识,更看重其品德修养以及是否能与自己心灵相通。
正因如此,康和郡主在挑选夫婿时总是显得极为挑剔,这也导致她的婚事始终处于一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境地。
现在的康和郡主已经是22岁高龄的未嫁女了,所以她才会着急选夫,当然,她也适当地降低了自己的标准。
康和郡主一个月前就看中了月光宗,所以,她也把他的底子也调查清楚了,也知道他已经有了家室,不过,对她来说,一个乡间妇女并没有什么威胁。
于是,康和郡主直接让人给月家老两口递了话,说她看上了月光宗。
当晚,原主的母亲就悬梁自尽了,留下不知就里的原主和悲痛欲绝的月家老两口。
他们把儿媳妇悄悄地埋葬了,并且告诉大家她是得疾病故去的,然后,两个人把心思放在了孙女身上。
月光宗得知发妻突然故去,他只是略有遗憾,却没有多少悲伤,一直以来,他只想着出人头地,对妻子女儿并没有投入太多的感情。
从此之后,月光宗娶了新妻,有了幼子,他也凭借郡主的推荐直接进入了国子监,然后一步步升到了国子监司业,他对现在的人生很满足。年间,月光宗从来没有回过老家,不过,他每年都会给家里送100两银子,这也是他仅有的良心了。
月家老两口这些年一直带着孙女在村里生活,生活过得简单安逸,他们每年给族里五十两银子,族里对他们也很照顾。
就这样,十五年过去了,月家老两口的身体每况日下,原主也成了21岁的老姑娘,早已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月光宗一直对原主不闻不问,所以她的婚事也被耽搁了。
老两口去世前,让人给儿子带了信,让他回来把女儿带走,再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这是他们的临终愿望。
于是,十五年后,月光宗再次踏入这片熟悉的乡土,心里却一点欢喜都没有。
他把两个老人安葬了,然后直接带着原主回了京城,然后把她交给了康和郡主。
康和郡主那姣好的面容之上始终挂着一抹看似亲切友善的微笑,对待原主的态度也显得颇为和蔼可亲。
她不仅精心地为原主布置了一间舒适宜人的卧房,还特意指派了几名伶俐乖巧的下人前去伺候,然而,这一切不过只是表象罢了。
实际上,这位郡主内心深处对原主充满了鄙夷与不屑之情,在她眼中,原主就宛如一个从穷乡僻壤走出来的土包子,毫无见识与教养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