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子里跑了出去。
她在林子里打了一天猎,时不时想起那个伤口,还有父亲的死亡。
有意思的是何丽,一个连自己的影子都怕的人,却留下来帮着母亲。母亲说要伤口好只能靠自己长出新肉,而不是靠药物。他们已经尽了全力,可是那个人最终还是死了,正如先前那个大夫说的那样。
何荷知道自己腿上的伤需要马上处理,可是她还是不敢看。要是伤口跟那个人的伤口一样也露出了骨头了怎么办?
她突然想起了母亲说过的话,要是烧伤过于严重的话,那么烧伤的人是根本感觉不到的,而自己显然是能感觉到疼痛的,这就是说自己还没有到“过于严重”的地步,这么一想,心里略微觉得宽慰些,就坐起来把腿放在面前来查看。
这一看,腿上的伤口简直差点让她晕了过去,皮已经被烧焦了,露出来的嫩肉血红血红,上面布满了水泡。
何荷强迫自己深深地、慢慢地吸了口气,心想此刻灵光鹰的眼睛肯定正对着自己的脸,她不能在受伤的时候表现出自己的柔弱,至少如果自己想要得到帮助的话就不能,因为可怜的处境不会带来救助,但是坚韧不屈却能够博得人们的尊敬。
于是,她从膝盖处用刀子一下子把裤子割掉,仔细观察伤口。
烧伤的部分有她的巴掌那么大,皮肤虽然烧焦了,但是也不是很严重,她想,把它泡在水里应该还可以。
于是,她把腿小心翼翼地伸向水里,把靴子靠在岩石上免得它湿透了。
伤口浸泡在水里确实舒服多了,她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
她认识一些草药,如果能够找到,可以加速伤口的愈合,可是这会儿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凉爽的水,加上一定的时间,也许能帮助自己回忆起来吧,她内心祈祷着。
自己是否还要继续往前走呢?烟雾已经渐渐散去,可还是太浓,无法呼吸,如果自己朝着远离火源的方向前行,是否会与能手们狭路相逢?何荷默默思考着。
每次她尝试着把腿从水里拿出来,就会像先前一样剧痛,于是她只得又赶快把它放回去。
这样子,可怎么继续往前走啊?
手上的伤势好些了,可以短时间从水里拿出来。所以她慢慢地把手头的东西整理好。先是在水壶里灌满水,消好毒,再喝了点水。
过了一会会,她强迫自己一点点地啃着硬邦邦的馒头,稍微解决了点肚子问题。
接着,她把暖心被卷了起来。暖心被上除了有几个黑点,几乎没有损坏。
她的披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它发出焦煳的臭味,后背至少有一两尺长已经被烧坏,她把破的地方割掉,这样披风的长度就正好到她的肩膀下一点点。
兜帽还没有坏,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尽管小腿那么痛,可是何荷还是觉得很困。她觉得自己得到树林里找地方休息一下,只不过白天休息很容易被人发现。
另外,离开池塘对于她目前来讲,简直是不可能的。她已经把东西整理好,甚至把包都已经背好了,可是她好像无法离开。
她看到有些水生植物的根能吃,所以准备就着兔肉简单吃一点。
她小口喝着水,看着太阳在东方划出玫瑰色的弧线。
我应该朝哪个方向走会比这里安全些呢?何荷思量着。
她靠在布包上,困倦再次向她袭来。
“要是能手们想找我,那就让他们来吧。”在坠入睡梦前,何荷想,“让他们来吧。”
他们真的找到了何荷。幸运的是,他们到何荷待的地方的时候,何荷已经离开了,他们离她仅仅也就是半炷香的功夫不到。
天也渐渐黑了,听到脚步声,她快跑起来,穿过水塘,向林中奔去。
腿伤减慢了她奔跑的速度,可是她感觉那些追她的人好像也不像火灾前那么步履矫健了。
他们一边咳嗽一边粗暴地喊叫着。
何荷感觉他们在一步步逼近自己,就像一群野狗。
形势很危急,于是她采取了以前遇到同样情况时采取的应对方法,找到一棵很高的大树爬了上去。刚才的奔跑使得她的伤口剧痛不已,爬树更是让她疼痛难忍,因为爬树不仅费力,而且手也要接触树皮。
可是,她已经顾不得疼痛,快速地向树上爬去。等他们追到树下时,她已经爬了好几十尺高了。
何荷停了下来,来观察他们的动静,她希望他们不要听到她的心跳声。
“也许,我们面对面的交锋就在此刻吧。”何荷想,与他们相比,自己能有多少获胜的机会?
何荷看到他们共有六个人,五个能手再加上周子斐。何荷唯一的安慰是他们看起来也很疲惫。
不过,看看他们的武器,可实在是令人胆寒,再看看他们的脸——正一脸狞笑地看着自己。何荷想,他们要杀自己,简直就如囊中取物。
眼下的情势似乎对何荷来讲很不利,甚至可以说是很绝望,可是何荷灵机一动,想到他们虽然远比自己高大、强壮,但是他们的身体也比自己重啊。以前跑到高处去摘果子或者掏鸟窝的总是自己而不是陆青,这是有道理的,因为陆青比自己重啊,更何况,现在最小的能手起码都比自己要重五六十斤呢。
想到这里,何荷笑了。
“喂,你们怎么样啊?”她兴奋地冲下面喊道。
爬不上树他们显得很泄气,可是何荷知道观看者们就很喜欢看到这个。
“很好啊,”御风谷的小子说,“你呢?”
“有点热,不是很合我的口味。”何荷说。她仿佛听到了纵横镜面前九宫城人的笑声,“这里的空气好多了,你怎么不上来呢?”
“等着吧,我会上去的。”那小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