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满了水,把种子扔进去,不必管它,它自个儿就能破壳出芽的,这东西最好养了。”说着把种子还给明沅,梅家那一池荷花就是这么种出来到。
明沅依言回去叫婆子抬了个大缸到屋里,她的屋子本就开阔,抬个青花大缸也不显得挤,把种子往水里一扔,过得二十来日,果然出了水,细细一枝绿茎,越长越长,缓缓探头出水,明沅看着这嫩绿的芽尖尖喜欢得很,那没缝完的帕子,立时又添了两块。
一块是八哥跟猫儿对望,一块是睡莲出水图,不见花叶,只见一根细长绿茎,两块叠在一处,等下回送节礼的时候给他送过去,比写信还更有趣的多。
六月里荷花开出小碗似的花来,见着的都称赞一回,连纪氏听说了都来看一回:“你倒会过日子,这么看着屋里不摆冰盆也凉快得紧,改明儿我屋里也摆一个,这个可比摆屏风有用的多。”
到底是真花真叶儿,开得叫人喜欢,出水的叶子碟儿那么大,一枝枝粉嫩嫩的,开到盛时,便把它剪下来插瓶,几个女孩儿还簪起花来吃冰水酒,郑家那一套秋操杯,明芃的箱子里竟也有两只。
这是她打陇西回来的时候,外祖母送给她的,原是她的陪嫁,也只得这么一对儿了,给了明芃就是为着她爱梅家后宅连着的湖里那一片荷花。
那地方还是她给起的名儿,把原来的名字给改了,就叫藕花深处,为着她喜欢李清照的词,连身边的丫头都一个叫碧舸一个叫兰舟。
东西是好东西,可她却嫌这东西烧得匠气了:“烧得再艳哪儿有真花的意趣,这没骨朵的花儿失了清气怎么当酒器,咱们就得剪了荷叶来,上边开得口,把水酒倒在荷叶里,就着茎杆吃才有味儿呢。”
她还会酿酒,起出一坛秋露白来,说是没酿好,可借着荷叶的清香掩掉几分酸味儿,倒把明洛吃的大醉,扒着她就不肯放了,口里一声声的喊着二姐姐,明沅掩了袖子直笑:“罢罢,二姐姐若是男子,我看四姐姐五姐姐两个都得上赶着嫁给你呢。”
惹得明芃仰着身子笑,一边搂了一个,笑晏晏的道:“那可不成,我若是男人,定然是比目鸳鸯,成双成对儿的。”
玩笑还没开完,那头采菽过来了,往明沅耳朵边低语一句,明沅便皱得眉头,明湘吃得满面晕红,明洛更是一身酒气,只明芃有量,看她面上色变,问得一声:“怎么了?”
明沅咬了唇儿:“三姐姐,落了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