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终于等来了人。
宋轩原以为是来换防的，没想到来的主官竟然是石虎。
“石将军！”
“免礼了，跟我到帐中来。”
大帐之中。
长条桌子摆在中央，上面是制成不久的沙盘，背后还挂着一张大地图，大夏人管它叫舆图。
跟在石虎身边的，都是一些军官，最低职位的都是总旗。
“人都来齐了？”
“齐了！”
石虎语气严肃，但似乎心情不错。
他一反常态，降低声音说道：“兵部发来命令，要我们主动出击，寻找战机，打退敌人。他乃乃的，朝廷这帮酸溜溜的文人竟胆敢来指挥大帅用兵。”
“不过皇命不可违，加上前段时间蛮子渗透进来，劫掠了一番，民心不稳。戚大帅故而决定，趁着大雪来之前，咱们也出兵偷袭他一下子。”
“倒时候咱们便从这里出关，打他个出奇不意。”
有个百户道：“将军，可此处并无关口，而且山势不平，难以行走。”
“废话，不这样怎么出其不意？我当然知道路不好走，甚至没有路。要好走我还叫你们来干嘛，咱们正是要在正式出兵前先探查一番。”
“为了保密，此次我准备临时组建三支夜不收小队，全是你们这些军官组成，去勘探敌情，核实情报。顺便，把咱们到时候行军的路线察看一遍。”
夜不收。
也叫斥候。
各个营中都有夜不收，甚至每个瞭望台都有。
安宁墩内的周浑杨勇二人便是夜不收。
只不过他们没什么侦察任务，大多数时候和普通军户一样，主要工作是屯田。
宋轩没想到，这个石虎竟然找了这么多百户来当夜不收，真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觉。
石虎望了眼众人，嘴角歪了歪，笑道：“不知道你们当了官以后，这看家的本领忘了没。谁要是连夜不收的活都干不好了，趁早给我滚蛋，以后也别舔着脸再当百户了。”
“此次任务十分重要，而我，只要你们收集来的情报。”
“败露了，死了也就罢了，要是被敌人活捉，乃至泄露我军军情，哼！我可不会轻饶。”
石虎手下千户说道：“既然各位都没有异议，我就开始点将了。”
石虎目光扫视一圈，都没有人敢反驳。
战场上杀敌都经历过了，干个夜不收倒没什么可怕的。
只不过，这个差事着实是个苦差事。夜不收夜不收，听名字就知道的熬夜，往往还是在荒山野岭。
诶，比起在翠微楼搂着姐儿睡觉，那可差远了。
只有宋轩道：“石将军，我只是个屯田兵，我也要去吗？”
“哦，宋堡长这不多此一问吗。你猜，戚大帅为何特意大老远的将你调过来？”
“各位，有些可能还不认识，这位宋轩宋堡长，便是前些日子斩杀、活捉近四十个蛮子的好汉！”
众人闻言一时间有些惊讶，议论纷纷。
“原来是他，怪不得看起来英气逼人。”
“瞧他的体格子，是个练家子，听说才是前几个月的新兵，没想到竟立下如此功劳。”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些武将那可是个个都不服谁的主。
但他们却也是最认可硬实力的人。在宋轩如此牛的战绩面前，他们只能仰视，反倒没什么嫉妒。
不多时，这些百户、旗官、先锋官便被分成三组。
石虎对宋轩说道：“宋堡长，你任你们队的队长。我期待你凯旋。”
宋轩知道拒绝也没有用了，保抱拳道：“保证完成任务。”
时值秋日，寒风萧瑟。
子夜午时，三支夜不收小队悬绳索而下，静默出城，没入无边的山林中。
汨河部落。
是昭戎的主力部落之一，原是草原上扎合一脉的分支，在汨河一带逐水草而居，较为分散。
后来昭戎统一各部落，他们才慢慢定下了活动范围。
宋轩带着小队翻山越岭，总算听到了汨河的潺潺水声。
杨勇身手不错，为了不让宋轩那么孤立无援，石虎特许他随队。
一个姓赵的百户说道：“宋队长，由此去近四百余里，都是汨河部落的栖息地，咱们要多加小心。”
四百多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要是纵马狂奔，小半日便能跑过了。
可现在他们是暗哨，既没有条件这样纵马，那也不是他们的目的。
他们需要的，就是探听到重要情报，然后安全地带回去。
宋轩道：“咱们这一路来的路线都画下来了吗？夜里行军，方向难辨，你们可千万不要画错了。”
另一个姓陈的百户说道：“宋队长尽管放心，在升任百户之前，某在营里干了十年的夜不收，闭着眼睛都能认清东南西北。”
人都说戚大帅手下营中百户都是个个身怀绝技，看来传言果然不虚。
宋轩吩咐道：“如此甚好。诸位，咱们进入蛮子领地，可千万小心。夜不收，什么叫不收？千万别搞成‘尸体无人收’了。石将军交代的任务务必完成！”
“诺。”
“大人，接下来咱们往哪里去？”
宋轩迎来了第一个抉择。
虽说前面四百余里都是汨河部落的地盘，可总不能这样大摇大摆肆无忌惮地走进去吧。
他们这又是初次前来探查，对地图信息了解甚少。
有句话叫做‘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李广为什么难封？抛开诸多其它因素不谈，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不认路。
每次出征，或是遭遇敌人主力，或是扑空武功而返回。
说好听点是科学技术落后，战争情报不准确。
说通俗点那就是不认路，或者不熟悉地图。
也就霍去病那小子机灵，满地图转悠，还把对方王庭给端了。
宋轩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