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们有手有脚,还有你作为孩子的父亲,四肢健全,不想着勤劳致富,却用这种卑鄙又恶毒的手段来讹钱。
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柳安儿再次训斥到。
张小灵从一开始被老太莫名其妙揪头发、指责,也一股脑子把憋着的怒意爆发了出来。
“你这种老太婆就不配做奶奶!
你这种男人就不配当人爹
还有你这种女人就不配当人家的娘!
刚才你们还骂得那么理直气壮,脸都不红一下、眼睛也不眨一下,我都替你们害臊!”张小灵骂到。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里面不大的月子房,隔音效果有差,百姓们听出了端倪,也开始纷纷指责起了这一家人来:
“这都什么人啊!就该抓去浸猪笼!”
“胆子挺肥的,讹诈都讹诈到县太爷身上去了。”
“一个九品县令,倒是没什么。”
“九品县令,听说陆大人已经升职了,不仅洗白了自己的罪名,还升职了呢。”
“真有这事,那陆大人真是我们平安县的福星呀。”
“说实话呀,我家男人就在陆大人的手下干活,就他那工资,至少能保证一家人每天都有饭吃。
这可比之前三天饿九顿的日子要强。”
“陆大人这么好的父母官,怎么能受这等委屈,回头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个男人和老太婆。
”
孙圣手给女婴处理好了伤口,又开了两副药杀虫。
柳安儿见要付药钱的时候,老太和男人都无动于衷,便主动掏出了一些银子递给了孙圣手。
孙圣手接了钱,便告辞离去。
老太却嘀咕说:“我们可没钱给这女娃娃看病。”
柳安儿把药单递给男人,说:“孙大夫的钱我们替你付过了,也不用你们还。
现在就去抓药吧!”
男人拿着药单子,却看着老太没走,想来是在看老太眼色来决定是否去抓药。
“看我干什么,去抓药啊?”老太见大家都在看自己,只好说到。
男子却说:“娘,我自从出去打工,赚的钱都在你手里
就连成婚后,还是你管的钱,我现在哪里有钱去抓药?”
“得了得了,拿去吧。”老太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摸出几十文钱递给了儿子。
柳安儿看得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张小灵嘴快,便说:“这老太太,儿子都成家了,还要把儿子从头管到脚。”
男子却憨厚一笑说:“我爹死得早,我娘拉扯我一个人长大不容易。
让她管管钱怎么了!”
张小灵见男人迂腐得无可药救,正要再骂两句,柳安儿却摆手拦住了她,并说:
“好了,你赶紧去抓药吧!
小灵,我们也走吧,哎,我
在这里真心闷得慌!”
张小灵赶紧扶住柳安儿离开而。
老太听出了柳安儿骂人的意思,却又找不到证据,只好阴阳怪气说到:“谁叫你们要管的不管,不该管的倒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张小灵闻言,又要怼回老太,柳安儿却拍拍她的手背,淡定说到:“不要跟无知的人争论,不然只会显得你也很无知。”
“你”老太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打开房门,见到陆九州,柳安儿看了他一眼,只是摇了摇头,仿佛在感叹无可救药的母子和一家人。
陆九州并没有急着走,只是看了眼屋内睡去的女婴,然后严肃地看向老太说:“无论何人,老弱病残,只要是我平安市的百姓,任何人都无权决定别人的生死。
包括你们作为这女婴的奶奶、父亲、母亲,都无权决定她的生死。
我会定期派人过来检查,只要她有什么任何人为的意外,本县令都将依法处理。”
老太被陆九州这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震慑到了,心脏“突突突”地一阵剧烈跳动。
“真是赔钱货!”老太低声嘟囔。
陆九州在离去之前,又对老太说了一句:“大娘,女性就说是赔钱货,那你自己不也是赔钱货吗?”
陆九州这话一说,顿时引得外面围观的群众哈哈大笑。
老太立时又
蔫了不少,再也没有一开始撒泼讹钱的气势了。
陆九州才走出小院子,又听到屋内,老太在训斥自己的儿媳妇说:“你真是没用,生了这么一个赔钱货。
还是我们大宝乖,是个带把的,以后还能为家里赚钱。”
陆九州听到屋内的对话,突然想到鲁迅弃医从文、立志从思想着手改变国人现状的史例。
人的思想一旦腐坏,即使是再好的医药、就算是华佗再世,都是回天乏力。
这时,陆九州隐隐感到了教育的重要性,尤其是女性教育。
可是凭他目前的财力,要推动教育实在是难事。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要是从国家着手,李贺作为封建君主,接受的孔子一派的说教,也是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李贺会支持陆九州推动女性教育的可能性很低。
况且,陆九州要推动的教育是女性教育,在这男权主义根深蒂固的社会,怕也是如同虎口拔牙。
不过,陆九州深知,照着目前他掌握的现代化发展技术,随着社会生产力的提升,这种社会关系的变革是必然的。
只要是大势所趋,便不怕过程的艰难。
陆九州回到县衙,见柳安儿坐在凳子上捶着大腿,便贴心地上前为其按摩小腿,并说到:“安儿,今天辛苦你了。”
“看你说的哪里话?”柳安儿
柔声说到。
陆九州抓起柳安儿的白皙脚掌,便问:“我看很多人都裹小脚,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没裹呢?”
柳安儿笑笑说:“还不是我有一个开明的母亲,以前父亲是想让我裹小脚来着。
是娘亲把父亲抽了一顿竹鞭,我才不用裹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