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州若无其事地用手指点击着桌面,笑吟吟说:“你好啊,舅妈,我就是你说的陆九州。”
杨氏转念一想,当即拍桌子说:“好你个陆九州,目无尊长,如此戏耍你舅母,你还有没有家教了你。
你们陆家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做着最无耻的事情,最后却妄想通过道德绑架推卸掉自己的所有过错。
这也是你们杨氏的家风吧!”陆九州反怼到。
“我怎么道德绑架你了?按辈分,我不是你舅妈吗?
你以为当上了一品首辅,就可以这么目中无人吗?”
杨氏唯恐闹得不够大,索性把包间的门打了开来。
“大家快来看啊,当朝一品首辅大人目无尊长,戏弄自己的舅妈呀。
快来看呀,这个没有规矩、没有家教的人竟然当上了我们的当朝首辅,这是什么世道呀”
杨氏这一喊,立时便吸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都探头往这边张望,甚至就围站在包间门口看热闹。
杨氏见人越多,就叫唤得越起劲了。
“快看啊,当朝首辅大人,目无尊长、戏弄自个的舅妈,这样的人渣还有什么资格当一品大官”
陆九州见李贺和纪忠也站在了人群中看着这里。
杨氏索性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抹着眼泪,继续叫骂:“有爹娘生没爹娘教
的畜牲啊,从在医馆遇到舅妈开始,就装作不认识。
然后还戏弄自个舅妈,请自个侄儿吃饭我这个舅妈也认了,谁叫他是高官。
可是他联合别人来羞辱做舅妈的,真的是丧心病狂啊!
呜呜呜这种亲戚不认也罢”
杨氏这一通撒泼叫骂,倒是为自己拉了不少站队的,都纷纷指责起了陆九州的冷血无情。
“怎么可以这样呢,一直看陆大人都是文质彬彬、有礼有节的人,想不到背后竟然是这样的人。”
“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看看还能爆出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县太爷的内幕。”
“还能有什么,也就坏到六亲不认罗。”
杨氏听到不少人的议论都是在为自己发声的,心头顿时一阵窃喜,也觉得自己是最有理的一个人。
“大侄子,舅妈也不为难你,道个歉就算了,舅妈不会跟你计较的。”杨氏又展现出一副大肚能容的姿态。
陆九州冷哼,说:“当年,我们一家三口快7天没吃饭了。
我跟娘亲去你们家借米,舅妈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对我们的吗?”
杨氏愣住了,那件事情她是记得的。
当时,杨氏听闻陆九州母子是来借米的,当即端出来一碗隔夜饭,直接倒在墙脚的狗盆里。
“你们要是
吃得下就拿去吃。”
年少无知的陆九州饿极了,还真的要过去和狗抢饭吃,却被母亲拦住了。
“九州,记住,我们生而为人,即使再难,也不要接受别人这种羞辱式的给予。”
陆九州点点头,默默记住了母亲的话,这也逐渐养成了陆九州一副“硬骨头”的性格。
“吃吧吃吧,不要客气。”杨氏把带着臭味和污渍的狗盆端到陆九州面前。
陆九州信以为真,伸手要抓狗盆里的饭,杨氏却一脚踢翻了饭盆。
“你还真想吃啊!我凭什么借米给你们,有还的吗?有利息的吗?”
陆母受不了这种羞辱,拉着陆九州转身离去,并看了一眼躲在屋内探头的表哥。
表哥立时把头缩了回去,陆九州也看到了自个表舅舅的躲闪神态。
杨氏噘着嘴,不服气说:“不就是一次没借米吗?你怎么那么小气,就为这事还要合着别人来羞辱你舅妈?”
杨氏这么一说,又有吃瓜群众为她辩护了。
“对呀,陆大人怎么这么小气啊,就为这事!”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舅妈,怎么能就这么不认,还戏耍她呢。”
“不会吧,陆大人是这样的人。”
“舅妈当年不借米,也许有苦衷,作为首辅格局要大,就原谅舅妈吧!”
杨氏听到这么多力挺自己的
声音,顿时底气更足了。
“哎哟,可怜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样的羞辱
呜呜呜我不想活了”
陆九州看杨氏把无赖厚脸皮发挥到了极致,也是感叹:果然是当初的坏人变老了!
“舅妈,既然你要我不记当年你不借米、还拿狗食羞辱我之仇,那你也就不要记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仇了。
都是亲戚嘛,你这是闹哪一出!”陆九州笑着说。
杨氏本想借着耍耍赖,然后让陆九州道歉并讹陆九州一顿。
陆九州开口闭口却是当年不借米的“旧账”,也是暗暗不爽了。
“当年我们家自己也没有多余的米借给你呀,你干嘛总提着这一茬!
但你现在是一品首辅,又经营着收入不错的平安合作社,孝敬孝敬你舅妈有什么错?”
李贺在一旁也算是听出了门道,只是摇头,轻声暗骂了一句:“果然如此无耻下作之事,还得是毫无学识的妇人才做得出来!”
杨氏耳尖,听到了李贺的嘀咕,便叉着腰来到李贺面前,点着李贺的鼻子说:“你算哪根葱?敢教训起老娘来!
老娘这时在替自个表弟管教儿子,轮不到你在这里说话!”
纪忠也握着剑上前了一步,遮住了李贺大半的身子,唯恐杨氏对李贺不利。
杨氏又点着纪
忠的鼻子说:“怎么,你是他的保镖?
你一条狗滚远点!”
陆九州暗叫:杨氏真是越来越作死!
李贺当即喝骂:“一介泼妇,我大华有这样的刁民,如何兴旺发达?
自古都是先有父后有子、先有舅妈后有侄子。
作为长辈,不寻思做个好的榜样、表率,却妄想依赖道理伦常来绑架晚辈对自己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