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忠想了想,也摇摇头,决定不再理会大烟的事情。
反正他是不会抽的,李贺爱咋样咋样,做臣子的管不得太多。
管多了,说不定还有掉脑袋的风险。
纪忠便也无所谓地离开了金銮殿,只剩宫女太监们在收拾残局。
陆九州走在回陆府的路上之时,突然就见一群统一制服的人追着一个青年跑。
看他们的制服,倒像是朝廷的人。
不过,陆九州想不起有哪个朝廷机构是穿这种制服的。
这时,匆匆经过的两个行人讨论着从陆九州身边擦身而过。
“听说皇上在秘密组织一个机构,抓一些武艺高强的人去净身,然后当他的贴身侍卫。”
“这年头,又不是穷得没饭吃,谁会断了自己的命根甘愿进宫当太监啊。”
“听说不是当太监,是比太监高级一些的侍卫。
所以招不到人,也就只能强行抓了。”
陆九州顿住脚步。
只见被追的青年在巷子口被一伙人堵住了,犹如困兽一般。
青年蓦然拔出一把短刀,挥舞着和围堵他的十来个人打斗在一起。
路过的百姓纷纷快速跑开,大胆的则站得远远地观看。
陆九州注意到,那十来个围堵青年的人都没有喉结,而且样子有些娘炮,但伸手都挺不错。
陆九州心中突然一动,他们可能就是东厂的第一批人马,现在是在替李贺跑腿,抓些武艺高强的人进东厂效劳。
不过,照着历史的路线,这只是东厂组建初期的乱象。
到了后面,东厂逐渐有了规模,也发现净身后
的武者战斗力大大减弱。
所以,也就只有东厂的头目厂公是宦官,下面办事跑腿的都是没有经过净身的。
要想净身后还能生龙活虎的壮年,还真的难两全。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最后李贺便把东厂改了制。
那个独自做着困兽斗的青年,很快便败下阵来。
最后被人打掉了手中的短刀,按在了地上。
兴许是净过身的人都有些心理扭曲,又和青年打斗了一番惹起了怒意。
其中一个东厂的人看准青年的裆部,便重重一脚踹了过去。
“早点束手就擒,何必吃这么多苦头!
你这一刀迟早得挨的!”
青年痛得直接晕死了过去。
“哎,踢死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上次抓的几个,净身后有大半都没熬过来去见了阎王爷。”其中一个人却劝阻说。
这一幕,直把陆九州看得菊花一紧,不由得夹紧了裆部。
太他娘的残忍了!
男人那东西好脆弱的!
那帮人都几乎同时不怀好意地笑了,拖死猪一般拖着青年就走了。
驻足观望的百姓们都摇头叹息着散开了。
陆九州也隐约嗅到了大华王朝巨变的气息。
宦官当道、东厂横行的时代,也许就快来临了。
哎,这要是回来朝廷任职首辅,日子也是不安生。
还是留在南方好,天高皇帝远,爱干嘛干嘛!
即使身边潜伏着一两个锦衣卫,倒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束缚。
接下来的几天,陆九州除了上早朝,也在暗中注意着李贺和朝中的内部动静。
纪忠虽然
还能时不时见到出现在早朝之上。
但是他每次都是上完早朝便匆匆离开了,陆九州想跟他说上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天早朝后,陆九州终于逮住了一个机会,趁纪忠磨磨蹭蹭离开金銮殿的时候,拦住了纪忠。
“纪大人,最近挺忙啊!”
纪忠出神了一会,才拉着陆九州,匆匆到了一处僻静处。
陆九州乍然被一个大男人拉住手就走,感觉很不自在。
老子可没有龙阳之好啊,纪忠就算有事要说,也没必要这种动作引人误会吧!
陆九州迅速抽回手,停下脚步说:“你要叫我去僻静处说话就吱一声,两个大男人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纪忠回头,见四下无人,便低声说:“陆大人,我们锦衣卫可能要解散了,要不就是并到东厂下面。
你知道皇上还提出了什么无礼要求吗?
他要我们想留下来的锦衣卫都要净身,大男人的有几个会愿意?
为了这事,我最近都焦头烂额了。”
陆九州便问:“皇上不是遵循自愿为原则的吗?
难道还强迫不成?”
陆九州想起前几天在大街上被一群东厂的人围攻的青年,心想他此刻是不是已经不完整了?
“刚开始皇上是说愿意净身的锦衣卫留下来并入东厂管理。
可是现在东厂那边很难弄到人,又要愿意净身还要武艺过得去。
但凡有点本事的男子,谁会愿意让自己成为残缺之人?
还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皇上又打起了锦衣卫的注意,想让我把分布各地的锦衣
卫兄弟召集回来,然后强行净身留在宫里。”
陆九州突然觉得,这个李贺真是越来越荒唐了,为了自己的皇权,做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
跟着这样的君主,还真的是挺提心吊胆的。
“别说是弟兄们自己不愿意了,我跟他们是一起训练选拔过来的,也不想看到他们落个废人的下场。
所以,每次早朝之后,我都不想太多逗留,就怕皇上问我,有没有把各地的锦衣卫召集回来。
到时也不好交待。”
陆九州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纪忠是好。
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说:“哎,身不由己,时代的悲剧!”
陆九州要走,纪忠一把拉住他的手。
陆九州被纪忠粗糙的大手刮了一下,那种异样的感受再次袭来。
他赶紧甩开纪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