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吴旺不敢说出林谷的名字,但要是不说,他就得坐实买凶杀人的事。
就在他哑口无言时,柳大夫又说出吴旺派人杀他灭口一事。
林知县听的眼珠子快要瞪出来。
在丰川县这几年,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恶劣的案件?
这吴旺,是要给他的政绩抹黑啊!
“吴旺!”惊堂木拍下,全场齐齐心悸,“还不快从实招来!”
“大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我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没这么大胆子?难不成是土匪不成?”
吴旺忽然改口:“对,就是土匪,只有土匪才敢光天化日下杀人,大人明鉴,我真的没有派人杀他,要真派人杀他了,他怎么能活到现在。”
柳大夫气的浑身直抖:“那是赵公子他们来的及时救了我,那些人全跑了,我才活下来!”
人跑了?
吴旺大喜过望:“人都没抓到,你凭什么说是我指使的!”
柳大夫指着他,骂他不要脸。
吴旺也骂他,骂他自己得罪土匪还要把屎盆子扣别人头上。
林知县狠狠拍了三下惊堂木:“吴旺,那你买通柳大夫给自家小厮下毒,并且嫁祸给李墨的事可认?”
“我……”
吴旺看向林谷。
林谦当即道:“吴旺,你看我二弟做什么,难道是他指使你的?”
“大哥慎言,我跟吴旺只不过见过一次而已,怎么可能会是我指使的?”
“吴旺,你若说出背后指使者,我保你减轻罪责。”林谦无视一旁的林谷,现在最重要的突破口就是吴旺,他铆足了劲想撬开吴旺的嘴。
吴旺瞬间心动,反正现在逃不掉一个买凶杀人的罪名,要是能减轻,说不定能留一条命。
眼见吴旺就要开口,林谷慌忙开口:“吴旺,方才大人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嫁祸李墨之事,你认不认?你最好想清楚,小心连累无关之人!”
吴旺一开始不懂,后知后觉才意思到,自家父亲也参与了此事,那毒药就是他弄来的……
林谷见他听懂自己的话,心下微微松口气。
只要吴旺不把自己说出来,到时候他会想办法保他一命,真要鱼死网破,那就谁都别想跑!
吴旺显然是想明白了这层,忽然就不说话了。
林谦没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了,林谷还能让吴旺闭嘴,正想再说什么,一旁的赵继琮忽然拉了他的衣袖,低声告诉他:
“子息,你爹不会让林谷牵扯进去的。事关林家前程,至少不会当众点破,不要逼得太紧了,反而对你自己不好。”
一番话让林谦的表情实在不好看,他当然也看出来了,只是不甘心。
林谷明明参与其中,他不仅害死了人,还想栽赃给李墨,最后拉他下水,甚至连父亲前途也被牵扯进来,尽管这样,父亲还是要保他吗?
“吴旺,买通大夫毒杀被害者,又嫁祸给李墨,人证物证都在,你有什么话说?”
一旁牛县丞看了一眼知县,他发现知县大人似乎轻松不少,他眼神怪异的在场几个人身上打了个转,最后落在吴旺身上。
吴旺失魂落魄的道:“我……我认。”
李墨看他浑身失去力气的模样,淡声道:“吴大少爷,你放心去吧,我会给你烧纸的。”
吴旺浑身打了个颤:“你……”
“大人,吴旺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生意场上和李墨有利益冲突的缘故,但好在死的是他自家小厮,且是签了死契的,他本有生杀大权,衙门也不好以此定他死罪。”林谷很快调整好状态,“不如,就罚他些银钱给他个教训!”
按律法,签了死契的奴仆算不得人,跟牲口差不多,是生是死不过主家一句话,就算是衙门也不能过问。
当初挑人的时候,林谷就留了这么一手,但没想到真用上了。
吴旺不知其门道,只是听令行事,一听到还能这样,立刻活过来了:“对,对,大人,二公子说的对,那下人是签了死契的,我愿意罚钱,罚多少都行!”
林谦冷哼了一声:“二弟知道的倒多,连是死契下人都知道。”
“大哥不在的时候,我帮爹处理过不少事情,所以知道的多了点而已,但也只是凑巧。”
林谦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兄弟间暗流涌动,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偏林知县只盯着吴旺的案子,认真思索起来。
“虽罪不至死,但动机不纯,无故构陷其人,将无辜之人牵连进来,本官也不能轻饶你!”
“罚没你半数家产,以及全部奴仆,田地!”
“即刻执行,毛捕头,你亲自带人去!”
吴旺心都在滴血,但想到自己小命能保住,丢了这些东西也不算什么。
林知县又罚了吴旺三十大板,衙门里惨叫声不断。
柳大夫也因受人指使害死一条人命被抓,挨了三十个板子也被丢进大牢,家里要是有钱就能赎出去,要是没钱,就只能坐大牢了。
“此案本官已经查明,系吴旺设局陷害,李墨无罪释放!”
话音落下,围观者纷纷叫好,夸赞林知县雷厉风行,竟然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将一起人命案审清,在百姓中官声更好了。
林知县很是高兴:“李墨,往后遭人妒忌的事还会有,站得越高就越要小心,往后千万别再出这种事了。”
“多谢大人明察秋毫,李墨记住了。”
“嗯,那就好,回去后拿柳枝去去晦气,进过大牢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多谢大人关怀,此次李墨能洗清身上冤屈,多亏大人,李墨愿意捐二百两银子给全县百姓!”
林知县有些意外。
这一手洗白的速度还真快。
人还没出衙门,就先给钱,这钱一拿出来,百姓们就知道他是无辜的,不但如此,还会觉得他出手大方又善良。
与之相反,吴家那边情况就更糟了。